四十四
被白花閣的姐姐妹妹們折騰了一整天,當她們把我推出房間時,天色卻已是昏黃了。
女人到底是女人啊……我摸了一把額上的冷汗,身上被胭脂水粉染得香氣盈溢,就連我在皇宮裏當公主時都沒享受過如此的盛裝大宴,想來我是像男人一樣活著過了十八年,真是慚愧!
我一邊扭動著身子打量自己全身上下前後左右,一邊默默按著感覺往前走,當我正研究著身後腰封帶子綁法的時候便不小心撞上了一個男人,我猛地抬頭一看,儼然是一個微笑的男人的臉,不偏不倚地頂在我的額上方。
“姑娘,別來無恙?”他看著我笑意更濃,可我卻是一頭霧水。我在這裏認識的男人,除了那不男不女的朝槿,那大概就是昨晚被我欺負錯了的倒黴蛋簡飛雪,可這男人……明顯很陌生啊……
我不知道現在自己臉上是什麼表情,那男人見我半天不吭一聲,便哈哈大笑起來,說道:“才一天不見,你就不認得我了?還是說,我該叫你公子,你才想得起我?”他帶著一抹不可意味的笑意,伸手牽了我胸前一縷發絲,漫不經心地玩弄著。
我皺了皺眉,輕輕一扭頭讓我的發從他手中滑落。小時候嬤嬤常跟我說姑娘家不要隨便跟陌生人搭話,特別是陌生的大叔。我看了看眼前這男人,雖不說他長相很粗獷,反而倒有幾分秀氣,但是他大塊頭的身子讓我不由得聯想到大叔,於是我決定不在他麵前多逗留。
“公子請潔身自好。”我看也不看他一眼,欲從他身邊繞過。
可人算不如天算啊!哪知道這大叔竟一把抓住我……一把抓住我散在腦後的長發硬生生把我給扯住了!這哪裏還是登徒子的等級,分明就是流氓中的戰鬥機!
“哎喲!”我被扯得腦子一陣眩暈,暗暗覺得這男人一定是跟我扛上了,還真莫名其妙的,“放開我啊!你娘沒教過你不要隨便扯姑娘家的頭發掀姑娘家的裙子偷看姑娘家洗澡嗎!快放開我!”
我一連串說了那麼多,倒是把這男人逗笑了,他在我身後低低地笑了幾聲,便欺身上前一把摟住我的身子,沉聲說道:“我娘隻教過我見到女人就隨便扯她的頭發,隨便掀她的裙子。隨便偷看她洗澡……怎麼?跟你娘教你的不一樣啊,小公子?”
我瞪大了眼睛想回頭看看這奇葩,到底是怎樣無賴的娘才能教出這樣的無賴啊?盡管他這麼說,我還是拚了命地在他的懷裏掙紮著,但這兔死還要跳三跳的做法,對他來說顯然不算的什麼。
就在此時,當我準備蓄力爆發的時候,前方走廊轉角走來另一個男人,風度翩翩,白衣飄飄,一看就知道是簡寒可憐的替死鬼簡飛雪,他臉上除了嘴角有一塊青紫,倒是和平常沒啥兩樣,看得我一陣心虛。
這走廊有點長,簡飛雪一個人從那邊盡頭慢悠悠的跟隻蝴蝶似的飄過來,過程有些漫長……我和流氓在這邊看著他從那邊飄過來,流氓倒是沒什麼反應,可我真是急得手裏捏把汗啊!要是我的手還能活動,我肯定會毫不猶豫地抓起鞋子一把給他扔過去,這丫娘炮的就不能走得快一些?!
不過後來我也釋然了,大概江湖人就是這麼對決的,拚的不是實力,是耐力……看誰能耗得死誰!
也不知身旁寒風吹了幾輪,我都快倚在流氓身上睡著了簡飛雪才“姍姍來遲”,而且啥招呼也不打,一開始便劈頭蓋腦地說了一句:“默磊公子大駕光臨白花閣,難道你娘沒教過你在此處不要隨便扯姑娘家的頭發掀姑娘家的裙子偷看姑娘家洗澡麼?”
嗯?我的睡意一下被打散,這句話怎麼如此的似曾相識?
而簡飛雪這句話似是有魔力,剛剛還死抓著我不放的流氓,下一刻便笑著輕輕放開他的狗爪子,意味深長地笑著說:“簡飛雪。”
“原來你還知道我,真是榮幸。”簡飛雪左手背在身後,右手執扇在身前,向著男人微微傾身,算作恭敬。
“哈哈哈哈!西平王世代人才輩出,我又怎麼不知道你。”這時,他的眼中似乎又摻進了一絲淩厲。
簡飛雪一臉笑:“不知大古國國君最近身體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