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陣子有人傳,說咱們失敗是內部有人泄密造成的。這樣不好。有一點兒事情就自己內部先亂了陣腳,那以後還怎麼打仗?今天我借這個機會,也是向辛辛苦苦跟著我馬躍進的你們道個歉,是我經營無方、判斷失誤造成的,是我大意失荊州。我在部裏也是這樣說的。我這人,從來敢作敢當,你們都是知道的。這算個尿!這個罪責我一人領了,你們誰也不要再議論了,更不要相互猜忌。
現在重要的是,怎麼盡快從市場上把損失奪回來。今天開這個會,也是想集思廣益,你們可以隨便發言,不成熟沒事兒,說錯了也沒事兒。如果不想在這兒說,也可以會後單獨找我或是找李總說都行。把想法、意見和建議寫成書麵材料遞上來也行。剛好李總回來了,我和李總商量,準備再發動一個大的戰役。我把這想法已經當麵彙報給了林董事長,林董事長表示完全同意。
“現在,咱們的對手都在明處。在上海市場上,咱們的對手就是億邦,以及與億邦結盟的東北國發,以江白龍為首的江浙財團。在北京市場上,情形更複雜。北商所新進來了一股勢力,這股勢力在此之前名不見經傳,但後來經了解得知,其實力雄厚,來勢洶洶。有人提醒,說這股勢力有香港紅黑兩道的背景,在內地也有個別高層給他們撐腰。我馬躍進從來不信邪,我是不怕。舍得一身剮,敢把皇帝拉下馬!”
馬躍進說到這裏,員工們情不自禁地鼓起了掌。
馬躍進一下子來了興致,繼續滔滔不絕:看來大家都是一條心,這太好了。兄弟齊心,其利斷金。你們知道這句話的意思吧?隻要大家齊心合力,我想,沒有攻不下來的山頭,也沒有克服不了的難關。
“我們這次的計劃將更加縝密、更加細致,也一定不會使大家失望的。大家等著聽好消息吧。”
員工們聽完後,得到的一個基本印象是,馬總情緒還算不錯,這個會議也就是給大家鼓鼓勁的。沒有一個人往深想,馬躍進這次為什麼這麼大張旗鼓地把所謂打大戰役的事情告訴給大家,這在原來可是從來沒有過的。
第二天,馬躍進、李衛國以聽取交易部意見為由,分別單獨找林芙蓉、安寧談了話。
與林芙蓉談話時,無意中向她透露這次動用不下五十個億的資金,準備過了“十一”一個星期後的星期一也就是10月11號動手,還是做多,並囑咐她對這次做多的股票絕對保密,不要對公司裏的任何人說起,更不能對外人提及。
找安寧談話時,說這次要做空,不再做多了,將現在倉裏的股票全部清空,等價格打下去之後,再從底部全部接回來。動手時間就選在明天星期一,9月27號下午尾盤半小時,一下子把它砸到跌停板上,再打開,再封上,如此反複,把那些浮籌全洗掉。談完之後,也同樣叮囑安寧絕對保密。
隨後,馬躍進坐車出去見朋友,在晚上回來的路上,佯裝給李衛國打電話,告訴李衛國,剛剛得到消息,盡快把資金全部調往鄭州,去撲鄭州的大豆期貨,因為剛剛從東北傳來的消息,今年由於天氣原因,東北大豆歉收,期貨價格一定上漲,趕緊去做多,時間上越快越好,資金上越多越好。電話裏李衛國問十億夠不夠,馬躍進說太少了,一定要弄一百個億,去把鄭州的市場炸平雲雲。放下電話,馬躍進特意囑咐吳義,對公司誰都不要說這事兒,這關係到公司的生死存亡,要絕對保密。吳義滿口答應。
假消息就這樣一個個放了出去。
假消息放出去之後,馬躍進和李衛國耐心地觀察著市場動靜。
第二天市場就有了反應。但有反應的隻有鄭州商品交易所,上海證券交易所並沒有異常動靜。
安插在鄭州商品交易所的眼線電話報告馬躍進,上海有幾家會員公司正在緊張地往鄭州調動資金,準備在大豆品種上做多。
馬躍進和李衛國不動聲色地繼續觀察著市況。
9月27號很快就到了,盤麵上風平浪靜,波瀾不興。
馬躍進問李衛國:“老李,你看是不是可以收網了?”
李衛國說:“還有點兒早。現在咱們可以確信吳義這隻幕後黑手了,其他人的嫌疑也都可以排除。但捉賊見贓,咱們並沒有拿到真憑實據,沒有抓到現行。再等等,我已經安排一個外麵的人跟蹤他,隻要他單獨行動,看他與誰聯係,又是如何傳遞情報的。”
“嗯,這個主意行。就這麼辦吧。”
“還有,如果真是他,你打算如何處置?”
“老子要把他抽筋剝皮碎屍萬段!”
“老馬,氣話咱們就不說了,你得好好想一下如何處理,說不定這背後還有隱情。不過現在說這話為時還早,等事後咱們再商量看怎麼辦。”
“嗯,那就先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