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躍進沒再問,又閉上了眼睛。
高磊本來想征求馬躍進的意見,現在看到這種情況,也就不忍心再打擾他。
高磊吩咐林芙蓉和嚴冬:“你們看好,別讓任何生人進來。我去和醫院說一下,讓他們也派醫生和護士跟著。”
半小時後,高磊回來了,準備陪護前往的一個醫生和一個護士也一同進了房間。高磊吩咐,一切準備停當,醫院的救護車已經停在樓下了。大家快快幫忙收拾一下,準備出發。
大家忙不迭地收拾行裝。下樓,上車,直奔南苑機場。
在救護車上,輸液和輸血照常進行著。
救護車一直開到南苑機場,直接開進了停機坪,停在了一架直升機舷梯旁。直升機已經發動,螺旋槳在均勻旋轉著。大家七手八腳把馬躍進抬進機艙。
晚上九點整,這架直升機轟鳴著飛上了昏黑的天空,向南飛去。
馬躍進睜開眼睛,扭動了一下虛弱的身體。
四周一片雪白。略微直一直身子,想撐起來一點,“哎喲,”他疼得叫出聲來,身上怎麼這麼疼啊,尤其是肚子。頭隻能略微抬起一點點,他看了下,房間裏沒人。再一看,床頂垂著掛鉤,掛鉤上掛著兩個輸液瓶,其中一個輸液瓶通過細細的塑料管,正一滴一滴地把瓶子裏的金黃色液體輸入自己的身體。自己肯定是在醫院裏,這還是北京市急救中心嗎?自己這一覺怎麼睡得這麼沉,似乎有一個世紀都沒睡過這麼紮實的覺了。
慢慢地,馬躍進有點兒想起來了——
馬躍進帶著林芙蓉回到北京,在友誼賓館開了兩間房,已經住了三天。自己回北京一般都住在新都大酒店,要不就是新世紀大酒店,這兩家都是馬躍進的老根據地。可這次,一是為了行動保密,二是因為公司接二連三出事,嚴冬強烈建議馬躍進這回就別住新都大酒店了,因為很多人都知道馬躍進常住新都。嚴冬推薦他們住友誼賓館,嚴冬在那兒有包房,對友誼賓館非常熟悉。友誼賓館是一家涉外賓館,不僅地點僻靜,環境一流,設備一流,服務也一流。鬼使神差,馬躍進接受了嚴冬的建議,帶著林芙蓉各自開了一間房住了進去。
住進去後,馬躍進還真喜歡上了這個鬧中取靜的地方,加上周邊是大學校區,文化氛圍濃厚,馬躍進感覺非常愜意。他與嚴冬謀劃了幾次,準備要動手大規模建倉。嚴冬提醒馬躍進,這半年來,在北商所興風作浪的就是曾經與經發證券惡鬥過的江白龍,自從金山入獄後,這小子也不在上海混了,跑到了北商所。嚴冬提醒,這可是個心狠手黑的家夥,什麼壞事都幹得出,要多加小心。
馬躍進滿不在乎,這是他一貫的個性。想一想友誼賓館這麼安靜的地方,自己又是悄悄潛回北京,公司裏總共不超過三個人知道這事,外人隻有經濟發展部的高磊知道,連黃家兄弟都沒有通知。
在馬躍進眼裏,江白龍就是個江湖混混。多次與自己作對,也沒能把自己怎樣,最後陪著金山輸得一敗塗地。前一陣子就聽說他從上海跑到北京來興風作浪了。要不是為了收拾他,馬躍進還不一定這麼急於動手大規模投資北商所的期貨,在上海也能做膠合板期貨。江白龍以為從上海證券交易所來到北京商品交易所,從做國債期貨改做商品期貨,他就能脫胎換骨,就能鹹魚翻身?馬躍進不信這個邪。所以馬躍進根本沒把嚴冬的提醒當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