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接受石油工人的再教育2痛打落水狗(1 / 1)

第二章接受了石油工人的再教育(二)痛打落水狗

第二天,當我睜著幹枯的雙眼,還在為我的怯弱深深自責的時候,我看到了和我一起分在這個鑽井隊實習的其他四個鼻青臉腫的同學,其中兩個試圖還手的哥們比修理得更慘,兩對烏黑的“熊貓眼”足以說明那是一種真正意義上的“拔毛”胖揍,遠遠比一個耳光豐滿複雜得多。

那天中午,我在極度的憤怒中向我們這個實習小組的其他四名成員下達了“絕食令”,我決定不再井隊食堂吃飯,拒絕在井隊衛生員那裏為我的組員們療傷。炎炎烈日下,我們五人一行焦燥的在延邊河畔密謀著該怎樣反擊,無緣無故的受到這樣的暴打和明目張膽的欺淩侮辱,難道天下就真的沒有了公理。剛到井隊就挨打,這樣的日子以後還怎麼過?我們在大發了一通感慨,用比師傅們更惡毒的語言輪番操了師傅們的N次祖宗之後,集體做出了一個十分大膽的決定:去前指告他們,熊貓眼就是最有力的證據。

人的內心世界真是千差萬別,我記得我在經過一番縱橫比較得出我是受傷最輕的一個之後,我的心裏竟然卑鄙的有了一絲欣慰,也許是我的這點可憐的欣慰促使我能夠更好的理智的判斷我們的處境,我把這個告狀決定的執行時間往後推了推,我的理由是:再等一等,看一看,選擇最有利的時機,找前指最大的領導。

實際上我當時是存了私心的,我要等一等分配在其他相鄰井隊的同學們的反映,看一看我們這一批同學是不是都受到了相同的待遇,有沒有受傷更嚴重的,甚至有沒有比熊貓眼更直觀更能說明問題的證據。我是我們這個組的組長,我不願意我們這個組成為出頭之鳥,我隻不過挨了一記耳光,我在內心裏不想單單為了兩個熊貓眼就做出牆的椽頭,更何況這兩個熊貓眼在技校時和我的關係並不是很鐵,其中有一個還曾經對我學生會主席的權威提出過挑戰。假如有相鄰井隊的同學搶先告狀,我跟在後麵加油添醋,煽風點火,順便出一口惡氣豈不更妙。

老爸在我考上技校,即將走出家門,完全要脫離他老人家的勢力範圍的時候,老早就告訴過我:“槍打出頭鳥”。

有了這樣的想法之後,我給我的四個組員分配了新的任務。

所有組員都要盡量避免再次和井隊任何人發生正麵衝突;不得和任何井隊職工私下交流,全力避免招來新的拳頭;兩個熊貓眼是石油子弟,我命令他們通過父輩的關係搜集井隊或者前指的有關熟人;所有組員每天至少在延邊河畔,目前我們所處的這個位置碰一次頭;要緊密團結。兩天後,綜合所有情況一起去前指執行告狀決定,有借故不去者,集體揍之。

可是,僅僅過了不到一個小時,我就發現我們的這個決定是何等的單純,何等的荒唐,何等的幼稚。

為了維護我組長的權威,同時也是為了對那兩個受傷較重的熊貓眼表示同情和慰問,我出資在高溝口零亂肮髒的延邊飯店請我的組員們每人吃了一碗羊肉咯哈麵,也許是餓了一整天的緣故,那碗麵吃的極其甘甜,以至於數年後的今天我還留戀不已。2005年3月,早已脫離石油企業的我,在一次去陝西安塞縣的公幹中,專門驅車高溝口,延邊飯店早已經變成了延邊大酒店,當年的荒蠻之地,如今已經大廈林立,有了一個令人驚歎不已的綽號“小香港”,原來那個風騷的老板娘據說已經成了安塞縣的致富標兵,政協委員。隻是那麵卻再也沒有了當初的那股味道。

不是冤家不聚頭,就在我結了帳走出飯店門的時候,一個搖搖晃晃的身影一把抓住了我,定睛一看,此人不是別人,正是昨夜扇我耳光的那個胖墩墩的壞蛋師傅。

壞蛋師傅顯然已經酒喝大了,他親熱的摟住我的肩膀,嘴裏嘟嘟囔囔地說:“大了,大了,狗日把老子灌大了,快送師傅回去,晚上還要上班哩!”

我回頭,四個組員怒目相向,那目光分明是在問我:乘他落單,就地“滅”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