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融入了黑石油的豪放(二)痛打小蟊賊
下了寶塔山,我們一行五人和壞蛋師傅在一家裝修頗為考究的“老革命”餐館裏開始聚餐,一箱啤酒四個涼菜恰到好處,六碗羊肉餄餎剛剛端將上來,還沒有來得及細細品味,就聽餐館對麵人聲喧嘩,正在壞蛋師傅考慮要不要派個人出去看看有啥好希奇的熱鬧時,“蘋果”,也就是上麵曾提到過的,被我的壞蛋師傅用鉗油刷子羞辱過隱秘聖潔之處的那個女工,突然如金庸武俠小說中的俠女一樣從空而降,咋咋唬唬地說:“快,不得了啦!野貓和唐迷糊跟街道上的小混混們打起來了。”
壞蛋師傅站起身,嘴裏嘀咕了一聲:“這還了得……”順手抓起喝得還有一小半的啤酒瓶,在桌子上“哐”的一磕,就衝了出去。我們五個緊隨其後衝出了餐館。
原來,女工“蘋果”自從遭到壞蛋師傅的使壞之後,近一段時間突然和野貓打的火熱,野貓和唐迷糊向來都是焦讚不離孟良,孟良不離焦讚(嘿嘿,我至今懷疑此二人有嚴重的同性戀傾向),車到延安後,三個人便很自然的走在了一起,不想那個笨賊竟然把目標選在了“蘋果”的身上,乘“蘋果”留戀漂亮時裝的時機冒然下手,卻偏偏被野貓發現,眼睛裏向來不揉沙子的野貓豈肯善罷甘休,和唐迷糊一道拉出店外就是一頓胖揍。豈料這賊不是一個而是一窩,戰爭升級,急的“蘋果”花枝亂抖,天幸她那一雙老鼠眼睛竟然出奇的聚光,穿過車來人往的大街居然意外地發現了座在街道對麵餐館裏的我師傅壞蛋,急忙奔過來求援,待我們趕到戰場,雙方軍力的數量對比迅速發生逆轉,加上壞蛋師傅身材魁梧,又極會造勢,嘴裏“賊賊賊”的罵著,手中的半截啤酒瓶舞得如同關公的大刀,身後還有五個躍躍欲試的愣頭青。賊也怕打,膽小的急忙脫離戰場,膽大一點的拖了一個被野貓打掉門牙的同伴遠遠地站著指手劃腳,嗚哩哇啦的賭咒發誓要我們等著,野貓腳下躺著的一個小賊身軀彎成了大蝦,被唐迷糊抓著頭發拎著的一個掙紮著試圖逃脫。壞蛋師傅衝上去一腳揣在膝蓋上,那小賊“撲通”一聲就跪在了我壞蛋師傅麵前,壞蛋師傅舉起那半截齜牙咧嘴的啤酒瓶,就對準了那個可憐的笨賊的一雙驚恐的大眼睛。“爺、大,我一滿裏再也不敢了……”那個可憐的賊發出了一聲聲悲慘地哀求,可當壞蛋師傅放下啤酒瓶,和野貓打招呼的當口,那個賊娃子盯準空隙,猛一下瞄著腰跑了開去,始終保持高度警惕的我撲過去一抓,人沒有抓著卻抓了一把連著頭皮的血淋淋的頭發。
打賊告捷,師傅們興奮異常,立即開始瘋狂采購,羊肋條、鴨脖子,牛筋、腱子肉,雞大腿,鳳爪、豬耳朵、口條、肘子、頭肉,連同八箱啤酒,兩箱城固特曲一起搬上了返回的卡車。
壞蛋師傅說,要好好的慶祝一番。
記得那時候的革命老區,交通極不發達,從紅都延安向周邊縣鄉輻射的道路幾乎全是沙石鋪墊,與如今的高速公路不可同日而語,兩個半小時的歸程,卡車揚起的飛塵又一次把我們打扮成了一個個出土的文物。
盥洗、換衣。
夕陽西下,夜風涼爽。
“徒兒們,上啤酒!”
那是一個極其混亂的酒場,由於有了威震革命聖地的打賊壯舉,加上壞蛋師傅口水四濺的極度渲染,使這個故事流傳甚廣,最終歸納演繹成三種頗具特色的版本,其中有一個流傳最廣的版本還被好事者加了一段形象的被打小偷富有地方特色的挨打感言:“油隊的小夥可壞了,把我們陝北的後生打得滿頭的青包包!”
酒場設在我師傅壞蛋的宿舍,幾乎全隊的職工都陸陸續續,來來往往的參加了舉杯慶賀的行列,前半夜喝光了十三瓶城固特曲四箱黃河啤酒。碎頭不甚酒力,卻連吃了四個雞大腿,我因為抓了小偷一把頭發,自然屬於有功之臣,隻是我極不習慣這種人來人往的混亂酒場,再說以我當時的資曆,還遠遠沒有在壞蛋師傅的酒場上恣意發言的資格,便胡亂吃了幾口,提了一包醬香鳳爪和我的幾個同學分享了一番便早早地休息了。
夜半,睡意正濃的我被壞蛋師傅捏著鼻子叫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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