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默認了黑石油的荒涼(3)槍聲淩厲(1 / 2)

這個社會充滿了偶然與必然的巧合,《菜根譚•;論交友》中,對謹慎交友列舉了諸多的證明,高度讚揚查友之不慎而主動忍讓為高風亮節,大識時務之明智之舉,卻全然忘記了這樣一個事實,任何一個人都是這個社會中的一個連結點,天生一人,必有一用,你的生存維係著你周邊人的生存架構及存在狀態,如同萬丈高樓的樓板一樣相互擠壓支撐,這樣才會形成一個平衡有序的結構。一旦一個結點“主動退讓”,你周邊的利益結點就會相應的隨之崩潰,就象猛然放棄了支撐功能的樓板一樣,整個高樓就會轟然坍塌。

“五兄弟”在一起的日子裏,盡管不在同一個班組,你上班了他休息,他上班了你倒休,但我們總會抽個間隙時間在一起聚一聚。喝酒、聊天,一起幻想未來,彼此誰穿什麼樣顏色的褲頭,誰胳膊窩裏有個胎記,誰身上有幾個黑痣?以及個人的誌趣、愛好、秉性都了解得透透徹徹。後來,我學好了,我退出了,“團體”沒了老大就立即陷入無政府狀態,交流的機會少了,誰每天在幹什麼?在想什麼?都掌握的不是很清楚,結果為人一貫低調卻極其貪財的馮忠就冷不丁的惹下了一屁股的麻煩,掀起了驚天動地的軒然大波,要不是紅臉隊長的全力解救,差一點就鋃鐺入獄。

馮忠在技校的時候並沒有多少光輝的學績可以炫耀,參加工作3年,表現的及其平常,連個副司鑽都沒能混上,其存在價值可想而知。如果不是因為這件“大事”對當時的我造成極大的思想衝擊,也許他會和大多數同學一樣,淪落地無聲無息,甚至於那天猛然見麵了連姓名都叫不上來。

那是1995年夏天一個炎熱鬱悶的傍晚,全隊職工剛剛吃完晚飯,集中在院子裏聆聽紅臉對上一口井的總結,對表現好的員工提出嘉獎意見的時候。突然之間,警笛大作,四輛警車風馳電掣一般衝進了駐地院子外圍,七八個全副武裝的公安幹警如神兵天降,不顧阿黃的瘋狂怒吼衝進了院子,就在全隊職工麵麵相覷,陷入一片驚愕而不知所措的時候,馮忠已經以一種劉翔速度從狂吠的阿黃身邊一躍而過,穿過兩棟野營房之間的縫隙向駐地後麵的山上跑去。

“坪”,一聲尖利的槍響驚得我直打尿顫。

槍聲過後,警笛的尖叫、阿黃的狂吠、人聲的嘈雜突然一下子靜寂下來,空氣如同凝聚了一般,全隊職工呆若木雞,誰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將要發生什麼事?

約莫一刻鍾左右,就見馮忠被紮著背銬,在五名公安幹警的推搡押解下,耷拉著腦袋展露在全隊職工麵前。

沒有人知道馮忠究竟因何而觸怒了國家機器。

沒有任何人發出過明確的指示,醒過神來的全隊職工突然呼拉一下迎著公安的槍口圍定了四輛警車。公司一位頗具威望的領導曾經多次說過,18100鑽井隊是一支充滿野性的狼的隊伍,這支隊伍的狼性現在得到了充分的體現,公安要從群狼裏分離一隻幼狼崽子,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場麵立即大亂,讓人不得不佩服群體的力量,當一個人麵對一群黑洞洞的槍口時,也許早就嚇得草雞拉稀了,但當一群人麵對有限的槍口時,卻體現得那樣大義凜然,眼看再不采取措施,到手的狼崽就有可能被狼群解救,曉得見多識廣的胖墩墩的公安帶頭人怕也是從未見過這樣凶狠的團隊,但他畢竟是久曆官場,長期和社會陰暗麵打交道,煉就了一雙還算管用的火眼金睛,一眼就看出了遠遠站著既不說話也不動作的紅臉是這個狼群的最高首領,撲過來指著紅臉氣急敗壞地不知道嗚啦了一大通什麼。紅臉走上前,扯開了我們再熟悉不過的破嗓子:“都給老子滾回去,他媽的沒有王法啦,想幹啥?想造反啊,你們這群瓷頭楞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