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他發火的前兆。
沉默了一會兒。
蘇棉棉雖然不明白顧默寒為什麼生氣,可想起他不僅救過自己一命,上午還幫了她,這樣冷漠而拒之千裏的行為,多少有點沒良心,蘇棉棉內心知道自己的行為不對,也有點愧疚。
可是她真的不能和他扯上關係,一個外來的靈魂,說不定哪天就摧毀或消亡了,她不敢改變書中世界的情節發展,也不敢賭。
在這裏,她隻想好好讀書,保送最好的大學,脫離原身原本的命運和軌跡。
周圍很安靜,隻有偶爾幾聲說話打鬧聲傳來,蘇棉棉臉色略顯蒼白,安安靜靜站在那。
暖黃的陽光穿過樹梢,打在身側,顯得她柔軟又脆弱。
兩個人無聲對峙。
蘇一盛望著那抹纖細的身影,心裏莫名有些不忍,沒忍住住撞了撞顧默寒,想讓他差不多行了。
可是他心裏有種直覺,看兄弟這副樣子,也說不清楚,反正可能以後,就這麼栽在這個女生身上了也說不定。
他無聲歎了口氣,那小妹怎麼辦,別人可能看不出來,可他這個當哥的明白,妹妹喜歡顧默寒,而且從很久之前就喜歡了。
顧默寒依舊毫無反應,就盯著麵前人看。
右胳膊被他抓著,蘇棉棉慢吞吞把受傷的左手伸進外套口袋,摸索出一個東西,對顧默寒說:“你伸手。”
他看著她,鬼使神差伸出了手。
那時候深秋十月。
空氣清新。
他底眸,黑色皮質手套上,多了一顆話梅味小軟糖。
在蘇棉棉看來,心情不好時吃點甜的東西就能好很多。
她發絲柔軟,在陽光下鍍上一層暖色,意外抓著他的手,第一次心平氣和和他講話:“對不起呀,讓我先回家可以嗎?”
時間已經很晚了,她連坐公交的錢都沒有,再耗下去,走到家就得天黑了。
很多年以後,總有人問顧默寒,當初蘇棉棉那個小傻子,是怎麼把你這種灑脫不羈,野性難馴的混蛋收服的。
大佬思索了很久,嘴角眼底都是幸福的笑,慢悠悠地說:“可簡單了。”
還不夠簡單嗎?
一顆糖,一句話。
足以讓他潰不成軍。
所有的。
隻是年少第一次喜歡一個人,麵對這種莫生的感情懵懵懂懂,直到頭破血流了才明白,原來很早之前,這個小姑娘就在自己心裏紮了根,枝丫隨著時間瘋狂生長,盤根心髒,再也無法拔除。
顧默寒被她這麼看著,手心裏咯著一顆糖,嘴角控製不住的上揚,心裏暗暗罵了一聲操。
“顧默寒?”
她第一次喊他名字,聲音輕軟,有種指尖拂過春水的柔和,軟軟甜甜的,像夏天的花蜜,聽的人心顫,有種別樣的味道。
他第一次覺得自己名字這麼好聽。
他被她這麼軟軟地叫一遍名字,身體都發麻,終究抵擋不住,鬆開了放在她胳膊上的手。
蘇棉棉心裏鬆了口氣,她沒再多耽擱,把掃除工具拿著,越過他往教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