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屏巷子其實地形比較雜亂，有很多彎彎繞繞的小巷子，稍不注意就會迷路那種。
隨便從巷子一條分路進去，剛走沒幾步，後巷裏突然爆發出爭吵聲，還有小孩的哭聲，蘇棉棉腳步頓住，正猶豫要不要過去看看，一個身影快速朝這邊跑來。
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那頭紮眼的藍發，隨著距離拉近，蘇棉棉確定了這是顧默寒。
迎麵撞上她，他沒有驚訝，隻是愣了半秒，對她丟下一句話就繼續跑了:“你先回家。”
蘇棉棉沒搞明白發生了什麼，顧默寒已經朝後巷走了。
吵架聲持續傳來，貌似是一對夫妻和小孩，蘇棉棉也不知出於什麼心理，轉身追了過去。
整條後巷唯一的獨苗苗燈泡壞了，隻有月光灑下灰蒙蒙的光線，顧默寒的臉色被暗光塗抹得更加冷硬，走到一半發現蘇棉棉在後麵跟著他。
他停下，氣息帶笑:“你跟著我做什麼？”
蘇棉棉嘴硬辯解:“這路又不是你家開的。”
她腳上踩著一雙粉嫩嫩的兔子拖鞋，前麵還有兩隻耳朵，身上還是南中那件校服，馬尾放了下來，襯得臉頰更加嬌小。
顧默寒彎唇，聲音不覺放軟了點:“那家夫妻在打架，沒什麼好看的，快回去吧。”
“那你去幹嘛？”他不讓去，蘇棉棉更好奇了，大概愛看熱鬧是每個人的天性，揚著下巴大步從顧默寒的身邊經過，“我想去哪兒去哪兒，你管不著。”
這執拗勁和誰學的？顧默寒差點笑出聲，單手扯著她後衣領把人拉回來:“就這兒。”
“不早說，”蘇棉棉訕訕地退回來，乖乖停在顧默寒身邊。
激烈的叫罵聲從對麵的門中清晰泄出，字句肮髒，不過都是男人在吼，女人和小孩的哭泣無助的哭泣聲混合著，蘇棉棉呆呆得聽著，眼裏片刻恍惚，不知在想什麼。
門打開一條縫，小蘋果被媽媽推出來避難，見顧默寒眼睛一亮，宛若見到救星，狂奔過去抱住了顧默寒大腿。
蘇棉棉驚訝的看著這一幕，好奇顧默寒和這小女孩的關係。
但顧默寒依舊冷著一張臉，捏住小蘋果衣領從腿上撕下來，語氣似乎沒半點意外:“你爸爸又去喝酒賭博了？”
“嗯，”小蘋果垂頭喪氣點頭，五六歲的小女孩，聲音還帶著未褪去的奶音，子句簡短卻很清楚的描述:“他把錢都輸光了，回來找媽媽要，媽媽不給，然後他就打媽媽。”
顧默寒問:“吃飯沒有？”
小蘋果點點頭，又搖搖頭說:“剛準備吃飯他就闖進來了，掀翻了飯桌。”
蘇棉棉一直沉默著，她注意到，這小孩連父親都不願意叫，甚至提起他時小小的臉上閃過憤恨。
顧默寒回頭:“那讓這位姐姐先帶你去吃東西，哥哥處理完這邊就去找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