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棉棉重新拉著他的手,輕輕應“嗯。”那雙眼睛幹淨澄澈,仿佛他拙劣的演技無處遁形,她輕輕笑著,嘴角彎彎,聲音很溫柔:“我留下來照顧你好不好?像之前那樣。”
他差點脫口而出說“好。”
她來之前他想了很多狠話,比如離我遠一點,我他媽不喜歡你了,你這麼賴著我不覺得掉價嗎?明明這是最有用的話,他卻打死自己都說不出口。
桌子上白色的薔薇花搖曳。
他撇開臉不看她,平靜道:“分手吧。”
她手狠狠一顫,變得比他還冰涼,帶著可憐的哭腔:“為什麼?”
“你以為我是真的喜歡你才和你談戀愛?別自作多情了,就大家都說你們這種學習好的人都特別難追,特別清高,我就想試試,沒想到也就那樣,和別的女生沒什麼兩樣,玩玩而已,別太當真了。”
顧默寒每說一個字都在往自己心裏捅刀子,一刀比一刀重,心痛到滴血,那裏早已千瘡百孔。
他說這些話,蘇棉棉卻確定了一件事,顧默寒沒有忘記之前的蘇棉棉,他還記得關於他們的所有。
可是現在她沒法仔細思考,又氣又心疼。
她看起來那麼蠢嗎?她一點都不想聽他這些亂七八糟的理由。
蘇棉棉緊緊拉著他的手,生怕一放開他就跑了,雖然還是忍著沒有掉眼淚,可嗓音哽咽到快說不出話:“顧默寒你是不是傷的很重,如果你是因為這個跟我分手,那我告訴你我不同意,死都不同意。”她幾乎用了哀求的語氣:“有什麼我們一起承擔好不好?你別把我推開,求求你了。”
除了這個蘇棉棉想不到別的理由,她的顧默寒這麼好,怎麼會和她分手。
顧默寒握緊了被子裏的拳頭,指甲插進肉裏,疼痛讓他把眼裏的淚水憋了回去,不讓自己心軟:
“你們好學生想象力都這麼豐富嗎?還是說你想從我身上得到什麼,說出來,老子現在就……”
電視裏的小人早就死了,蘇棉棉跪在床邊彎腰,輕輕吻住了他的唇。
溫柔的親吻混合著她的氣息,把他所有的張揚和偽裝都堵了回去。
房間昏暗,他很慶幸她沒發現他的不忍和難堪。
她不信,他說什麼她都不會信,她親吻著他開口,像哄小孩一樣,語調軟地滴出水來:“阿寒別什麼事都想著自己一個人擔,也別勉強,你女朋友很堅強的,說出來我們一起解決好不好?”
別說了,再說我就真的堅持不下去了,他幾乎是在心裏哭著懇求。
他眼睛轉過來,剛好和她相對,黑瞳冰冷,然而再偽裝的冷漠,裏麵倒映的也全是她的模樣。
她跑過來風太大,一頭長發淩亂披散在肩頭,眼睛通紅藏著淚珠,小臉蒼白,卻有種嬌弱惹人憐惜的美麗,因為溫柔哄他,她眼裏的喜歡和在意毫不遮掩,滿是依賴和親昵。
以前看著這種眼神,顧默寒不知道得有多高興,恨不得和全世界炫耀,拚盡全力也要和她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