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一盛看不下去了,勸她:“棉棉,我們去車上等好不好?”
蘇棉棉搖頭,像一棵小白楊一樣一動不動站著,初晨的天微冷,她身姿單薄,倔強又讓人心疼。
蘇一盛沒辦法,隻好回車裏拿了件外套披在她身上,陪著她繼續等。
又等了幾小時,蘇棉棉知道顧默寒真的不會見她了。
女孩看了眼莊園,攤開手掌,把一張折疊整齊的小紙條給保安:“麻煩你把這個給他。”
保安笑著答應了。
她走的時候並不難過,是笑著的,大眼睛彎彎,看得人心都化了。
蘇棉棉不知道顧默寒有沒有看她寫的紙條,她每天把想對他說的話寫在紙條上,寫好了就去顧氏莊園,把紙條給保安。
快到開學的日子了,家人給她在B氏辦理了入學,她現在都是放學就來。
她每次來臉上都掛滿了笑容,像個小太陽一樣,笑起來暖心又可愛。
隻是後來保安無奈地攤開手掌,給她看將近三十張紙條,她大眼睛才黯淡了些。
蘇棉棉不信,一張張拆開紙條,上麵果然每一張都是她的字跡,她寫了些什麼記得很清楚,每一張都對得上。
他是沒看,還是壓根沒收?
第四十四天,保安換班也沒能等到俏生生的小姑娘。
月色如雲,少年一身黑色風衣,踏著夜色從裏麵推著輪椅走了出來。
他瞳孔漆黑,掐著時間來得很快,整個保安室都安靜了,他們都知道顧少以前性格桀驁,現在整個人更是罩上了一層陰冷的氣息,然而不管是哪種,都讓他們膽怯。
他伸出手。
保安搖搖頭,小心翼翼道:“她今天沒來。”
少年垂眸,伸出去的手握成了拳。
保安悄咪咪觀察他,要說顧少想見蘇小姐,可每次都不見人家,這次聽到她沒來,臉上表情也毫無變化,
可要說不在意蘇小姐吧,他每晚都要親自出來拿走那張紙條,
看了上麵的內容後每次都能開心好久,當寶貝一樣收起來,
那種溫柔的笑容他們之前還從沒在他身上見過,他找來一模一樣的紙條,模仿著蘇小姐的字跡,一筆一劃,很認真的把內容複製一遍讓他們交給她。
有時候紙條上寫了差不多幾百字,他看一遍竟然就記在了心裏,不用看也能把內容再寫一遍。
蘇棉棉沒有來,不是因為她放棄了,而是打算換一種方法,她打算用計逼顧默寒出來。
他總會為她心軟的,她相信。
首先想到的冤大頭就是她哥。
蘇一盛聽到蘇棉棉提出要求的時候,是下意識想逃的。
這太損了,要是寒哥知道了,不得扒了他的皮。
蘇一盛本來怎麼都不答應,但蘇棉棉一撒嬌他就什麼都忘了,咬牙答應了下來。
~
夜晚十二點,顧默寒接到了蘇一盛的電話。
他猶豫了幾秒,還是按下了接聽。
那邊的聲音很著急:“喂寒哥,能不能麻煩你來送棉棉回家,她喝醉了,別人怎麼勸都不走,嘴裏還一直叫著你的名字,說要你來才行。”
顧默寒一聽臉立刻就冷了下來:“誰帶她去的?”
蘇一盛額頭都冒出了冷汗,“是我沒看住她,讓她一個人偷溜來酒吧了。”
顧默寒丟下一句“我馬上就來”,然後就掛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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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一點的時候,原本群星閃耀的天空忽然就下起了雨。
酒吧包間的門被推開,躺在沙發上假裝睡著的蘇棉棉睫毛動了動,
藍發少年推著輪椅走了進來。
她正對著門,隨意地躺在沙發上,部分長發遮住了眼睛,也遮住了她情緒翻湧不停顫抖的眼眸,
原來這就是他一直躲著不肯見自己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