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高考嗎？”顧老喝了口茶問他。
“不考了，你也知道我沒有那個天賦。”
顧老嫌棄:“你父母都這麼優秀，你小子是基因突變了。”
顧老覺得自己找到真相了，這小子絕對是基因突變了，不然哪裏來的這牛脾氣。
顧默寒年後就把自己名下所有房產都賣了，包括十幾輛豪車，猶豫半天隻留下A市小樓彎那套公寓。
他的豪車和房子加起來賣了幾千萬，顧默寒看了眼卡裏所有存款，咬咬牙連那輛白色跑車也賣了。
然後顧默寒去銀行貸款，出來的時候，他計算自己投進去的數字。
春寒料峭，一夜B市百花開。
把固定資產投資，建設期借款利息和流動資金三部分的錢留出來再和劉洋交接後，他身上所有的錢，加起來不到二十。
他拿著僅有的錢，去了蘇棉棉所在的職英中學。
本來想路過花店給她買朵花，沒想到唯一的花店關門了。
顧默寒推著輪椅走，目光落在某處忽然定格。
陽光明媚的矮牆下，幾株淡紫色的野薔薇開得正好。
他記得清楚，第一次見到女孩的時候，她就是倒在一株野薔薇下，大雨滂沱手用力向前伸著，像是要抓住生命，
那時候他也是因為看見這一幕，所以選擇救下了她，沒想到一念之差，救了此生唯愛。
顧默寒走過去，很小心的摘下了一朵野薔薇。
職英不像A市的南中那麼古老，處處透著典雅高貴的氣息，給人一種威嚴不可高攀的氣息。
顧默寒下意識整理了一下衣服，叫劉洋不用跟著，自己過去等。
這是他第三次來這個學校，三次來都是晚上，隻為躲在暗處偷偷看她一眼而不被發現。
顧默寒等到夕陽西斜，才等到蘇棉棉出來。
她背的還是外婆買的那個杏色書包，和蔣黎一起出來的時候神采飛揚，不知道蔣黎和她說了什麼，她認真聽著，眼角帶著笑，水盈盈像是裝滿了整個世界的柔光。
她穿著馬甲襯衫和百褶裙，陽光打在她臉上，淡淡光暈裏美的如一幅青春最優美的風景畫。
蔣黎最後還是沒忍住來了B市陪蘇棉棉一起讀書，司機已經來接她們，正往街邊走，蔣黎第一眼看到顧默寒的時候還沒反應過來眼眶就紅了。
距離顧默寒出事差不多一年過去了，這是她第一次見到他。
之前那個意氣風發的少年坐在輪椅上，穿著最簡單不過的白襯衫和黑色長褲，褪去了一大半少年的稚嫩感變得成熟，隻有那頭藍發仍是最初的模樣，耀眼奪目，
周圍一大圈人在不遠處看他，嘰嘰喳喳討論著什麼，一群小姑娘看見他都紅了臉，
他像是沒注意到周圍異樣的目光，懷裏抱著一束花靜靜看著她們的方向，見棉棉看過來，想要張開雙臂半途又收了回去，輕輕笑了笑。
蘇棉棉沒想到顧默寒回來，看見他有片刻呆滯，
她臉上綻開笑容，把手裏的書丟給蔣黎，用力奔跑朝他奔去，
沒有猶豫，沒有停頓，迫不及待，滿是看見愛人的歡喜。
人群茫茫，顧默寒目光隻鎖定住她，
看見她笑意盈盈朝自己跑來那一刻，就像一縷流光劃破黑暗，驅散了他所有自卑和顧慮，整個世界都亮了起來。
蘇棉棉彎下腰一把將他摟在懷裏，嗓音微微喘又略帶哽咽:“你怎麼來了笨蛋？”
他緊握的雙手鬆開，小心翼翼抬起放在她瘦弱的脊背上，眼裏有了一種她看不懂的光彩。
“我來接你回家啊。”
來接蘇棉棉的蘇一盛等了許久也沒見到妹妹，疑惑走到學校門口，在看到那對緊緊擁抱在一起的兩人時，腳步頓住，表情變換精彩，忍了半天還是沒忍心上前打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