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夥,醒醒!千萬別合眼!到底是誰把你傷成這樣?難道又是那群挨千刀的混賬?”
見雕王緩緩閉上眸子,楊玉又急又悲,心中無由來湧起一股殺意,可無論怎麼推,怎麼用力,雕王依然死氣沉沉,就仿佛一具沒有靈魂的軀殼一般。
“師弟,先別急,讓我看看。”
雖然不清楚楊玉與這尊龐然大物有何瓜葛,但李師師對楊玉早已有著不能用常理度之的覺悟,當下伸出芊芊玉手,搭在雕王的脖頸處,漸漸的,皺起柳眉,似是碰到棘手的大難題。
“怎麼樣?它還有沒有救?”楊玉仿佛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死死拽住李師師的衣袖。
李師師緩過神來,對於楊玉拽緊衣袖的舉動,並不排斥,相反安慰道:“師弟,先別急,這隻雕暫無生命危險,隻是過度疲憊而陷入昏迷。不過,這隻是暫時的,雖然不敢肯定,但這隻雕先前定然遭受極恐怖的雷擊,師弟請看,它身上的傷痕,遍及著一道道裂開的口徑,雖然鮮血淋漓,卻有不少焦糊,而雷電浸入體內,造成它的氣機絮亂,加上過度疲勞,若半日無法醒轉,可能…”
餘下的話,李師師並未說下去,但楊玉是明白人,不用名言,便知拖下去,後果如何。
輕輕撫摸雕王左翼滿麵蒼夷的大小傷口,不由有些心疼,雖說一人一雕相處極短,但一份真正交心的情誼,時間並不能左右這份情誼的份量,否則,這隻是道貌岸然的玷汙罷了。
四周趕來的九黎宗弟子不敢七嘴八舌,隻是靜靜看著雕王身上觸目驚心的傷痕,還有楊玉焦慮哀歎的複雜思緒,而不少女弟子都聽到李師師先前的話,不由皺眉思索,意圖尋覓良策,替楊玉排憂解難。
忽然,秦柔吱聲道:“師弟,在我很小的時候,家父帶我前往密林捕獵,當時發現一匹被雷電砸中的汗血馬,家父不忍此等良駒含恨而死,就采了一些藥草,替汗血馬擦拭傷口,誰想這匹汗血馬竟活了過來,不妨咱們也試試?”
“師姐,大家夥身上的傷痕,並非尋常雷電所致。”
楊玉落寞仰頭,呢喃道:“是劫雷。”
“劫雷?”
“什麼?”
…
楊玉的話,仿佛一記悶雷般,狠狠在眾女心中澎湃蕩漾,大自然神秘莫測,一旦有任何超出自然界規則的生物出現,必將迎來大自然的考驗,降下雷劫,看似考驗,但楊玉更願相信,這是審判,或者處決。
不管是任何修煉有成的妖獸,還是身為萬物之靈的人類,都無法逃避這不成文的規則,妄圖漠視甚至顛覆這條規則的人或物,下場隻會更加淒慘。
但既然選擇這條道路,萬事不由己,就跟尋常百姓壽終正寢一般,無法強求,更無法避免。
這,便是命!
雕王早已邁入羽化,楊玉實在無法苟同,在這片大灌林中,有誰能將它傷成這樣,就算強如常歡老怪,也不能!
除了天,以及既陌生,又熟悉的大自然,還有那條該死的法則。
“師弟,要不我跟眾姐妹去尋一些靈草?”李師師安慰道。
楊玉猛然驚醒,似是想起什麼,整張臉頗有撥開雲霧見月明的趨勢,點頭道:“那就麻煩諸位師姐了。”
“應該的。”李師師輕聲道,隨後用目光示意身邊的九黎宗弟子,除了顧婉儀以及極少數女修士需要旁人提醒外,都主動的離開現場,看樣子,也清楚要給楊玉與雕王獨處的空間,因為很可能在下一刻,就將上演永恒的訣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