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話剛一落地,忽的一慵懶低酣的調子揚起,“衣兒怎的就知道欺負本殿啊?恩~~~~~~~~”
最後一個恩字,繞的百轉千回。
話落人妖一襲黑袍,媚眼微斂,唇梢玩忽的從殿外走了進來,嘴角還噙著似笑非笑的妖笑。
但凡大人物出場,這陣勢通常不是常人能比的。好比小五,好比暖玉,再好比眼前這廝。不過,這次人妖身邊跟著的倒不是天下第一和天下第二,而是五名灰衫隨從,其中兩個是我認識的,一個是趕車夫,還有一個是粉臉娃。
“先生。”人妖忽的身子微微傾側,朝殿外喚道。
頓然,一清藍玄色的男子從殿外走了出來,那人五官並不精致,組合在一起,卻入眼的很。眉宇清朗,眼眸清澈,仿如一麵明鏡,能窺透隱世。
大殿眾人見了那男子之後,紛紛臉色□□,各自起身,朝那人屈膝俯拜,齊道,“朝暮先生安好。”
朝暮?這廝就是天下聞名能預測人命,斷人禍福的朝暮?
我淡淡掃過殿下眾人,就□□主伯伯的笑容都已經頓下來了,其它眾人幾乎是諂媚的作揖俯身,但除一人之外——術棲澈。
這丫眼眸輕垂,幾縷青絲垂於胸前,安然閑態的自酌品茗。
人妖不帶痕跡的瞥了暖玉一眼,眼笑輕彎,“先生,咱們還是先入座吧。”
朝暮微微點了點頭,神情淡然的向眾人說到,“諸位盛情,朝暮領謝了,隻是……今日到底是襲樺普央城主的盛事,還望諸位各自守好己份。”
話落,眾人如蒙聖諭。垂身一躬,退回原位。
我白了朝暮那廝一眼,“麻煩你丫也坐好,別光隻會說別人。”
朝暮一愣,微有些驚愣的看著我,又轉眼看向人妖。人妖微微一笑,幽深的眸子纏的幽暗的光,鳳眼微挑,小聲的在朝暮那廝耳邊咕噥了幾句,朝暮微微一哂,頗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到底還是乖乖的坐下了。
我又白了人妖一眼,出個場你丫都要搞得這麼風騷,你丫想幹啥啊?微微緩了一口氣,我嘴角噙笑,“嗬嗬,一些原本不該來的人都來了,諸位可有覺著有些擠啊?”
我這一聲問下,眾人都迷惑不解,有些蠢人還極諂媚的看向對麵的人妖暖玉,“不擠不擠!!剛好剛好!!”
我嘴角微牽,對於這些人的反應我丫還是能夠理解的。朝君蒼峫本就是七城三國裏人人欲想攀附的大國,襲樺不過是七城小城,按理來說,強國們自不會放在眼裏,能遣個使者來看看就已經夠意思了。卻不想,今日來的各國裏最了不起的人物,這種機會,就是讓他們再活一百年,怕是也隻有這一次了。
“剛好?”我吊著嗓子將殿下眾人審視一圈,微笑,“不是,普央覺著有些擁擠,才個兒搖光尊使不是送了襲樺一重禮麼?”
話到這,搖光那廝遊離於人妖,暖玉,朝暮三人的眼神終於有點兒回魂了,稍有疑惑的看向我。
我微微一笑,滿是誠意,“來而不往非禮也,作為回禮,本侯特別為搖光尊使備了一間豪華雅房,還請尊使遷往。”
搖光那廝再蠢也感覺到了我的弦外之音,一時憤怒,拍案起身,“無知小兒,你可知道,你如此這般將至襲樺於何地?”
“何地啊?”我微笑著摸了摸鼻子,拂袖一揮,將那本屎黃色的小冊子甩在搖光那廝的臉上,“來人,把這頭死肥豬給我丫拖下去,敢在本侯麵前撒潑,本侯就讓你知道,你廝今兒做的蠢事將把你自個至於何地?”
話落,六名手執長戟的侍衛上殿,一把扣下搖光那廝和他隨身的狗腿。
“你……你敢!”
其實這丫根本不用再裝了,舌頭都已經打顫了,分明是膽都已經嚇破了,還在我丫麵前垂死掙紮。
“襲樺城主你就如此縱容這小兒這般對待千裏而來的賀使麼?她如此行徑,勢必挑起兩國戰爭,禍及百姓,襲樺城主也坐視不理麼?”見我沒戲了,這廝立馬轉向城主伯伯下手。
城主伯伯眼眸輕笑,對我微微施禮,挑眼看向那廝,“花尋現也有三件事須明承搖光尊使,望尊使切忌,其一:尋已非襲樺之主,主公乃上座普央,尋如今隻是城中一小將,唯從普央主公之命。其二:我主甚是明理,若非無知小兒惡意挑釁,我主斷不至如此。其三:凡我襲樺城民從不畏戰,若為家園而戰,襲樺眾人皆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