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發生了什麼,杜宇翔根本無從閃避,痛的大叫起來。守勢頓時潰散,他傷得不輕,臉上的肉急劇收縮起來。
又一道迷蒙不清的寒光緊跟著擊落,卻是向著杜宇翔頭頂。杜宇向疼的雙眼昏花,根本看不清眼前,猛然頭頂一陣嗡鳴,似乎是剛錐敲打在堅硬的花崗岩上,被狠狠的反彈回去。
“嗖——”暗紅色的身影斜刺裏閃至杜宇翔背後,手中的短匕,泛著幽幽藍光,刺入杜宇翔血肉模糊的後心。
與此同時,那一道反彈而回的寒光,在空中轉了半圈,陡然折回,從正麵刺入杜宇翔胸口。
“怎麼!”雪莉握著匕首的手猛然一緊,卻是感到一蓬洶湧的靈力從劍尖倒卷而回。雪莉急忙催動靈力,將那股詭異的反挫之力,強行阻在劍尖。兩股力道如洪流撞上高山,相持不下,洪流拍岸,高山震顫。驀地,一股晶瑩細微的金光,在杜宇翔後心如波紋點點散開,金光環繞著劍刃,化作千萬縷熠熠生輝的絲線,以飛快的速度,把杜宇翔綻裂的皮肉,天衣無縫的縫合在一起。“終於來了!”雪莉微笑著鬆了口氣,放開匕首,劈掌向著少年當頭擊落。少年抬手一格,搖搖晃晃的倒退出去。
杜宇翔全身頓時籠罩在一片雄渾震蕩的白色浪淘了,浪淘卷成球狀,貼地圓轉,四周的地板倒立起來,圍成一個方格,把這團白球固定其中,白球轉速徐徐放慢下來,已經凝結成一團晶體,如破碎的蛋殼,哢哢有聲的生出參差蜿蜒的裂紋。“砰”的脆響中,晶體崩裂,化作片片飛舞的蝴蝶,從方格中綻出,彌漫在這座訓練場的每一個角落,繽紛奪目。
身著黑色束身劍服短靴的杜宇翔,背負黑色皮鞘,鞘中彈出半截橘紅色纏繞著尼龍繩的劍柄。銀色的頭發如火焰激越,反射著滿屋的晶光,照耀著杜宇翔意氣飛揚的剛毅麵孔。
“哼!剛才那是怎麼回事,我終於明白了!”杜宇翔一手腋下卡著自己的身體,嘴角揚起張揚的弧線:“你不是人啊!用什麼卑鄙的法子偷襲我!”他話音忽然一頓,眉頭一高一低凝蹙起來:“你剛才的招式,我似乎在那裏見過?”
少年目光咄咄的逼視著他,申請恨不得活剝了他。饒是現在杜宇翔恢複了斬靈之身,心裏也有些發毛:“這家夥到底是誰,怎麼突然覺得那麼眼熟!”
幾乎在他凝思的同一刹那間,少年五指如鐵爪橫掃而去,抓向他的喉嚨。
“噗!”一聲輕響,沒有再度的鮮血激飛,這一抓落在空氣中。
杜宇翔的殘影被抓散,人卻已經不知消失在何處。
“雪莉姐,你幹嘛,快放開我!”原來千鈞一發之際,雪莉飄如鬼魅,把杜宇翔從險境救出。她身影如奔雷,如疾風,來去幾乎無蹤,等若瞬移。等杜宇翔回過神來,已不知身處何處。隻見四周都是高高低低橫身堆放在一起的大滾筒。雪莉把杜宇翔隨手扔進其中一個石筒內,而後閃身進入。
“喂,你怎樣?”雪莉靠著筒內側坐下,問杜宇翔。
杜宇翔被摔的七葷八素,肉身也不知去了哪裏,一肚子憋屈的說道:“地溝油都吃不死我,撞一下沒什麼大不了!”他呲牙咧嘴的瞪著雪莉:“這個回答你可否滿意?”
雪莉嗤鼻一笑:“我說,恢複斬靈能力的滋味如何?”
杜宇翔正了正表情,低頭看著自己的穿扮,吞吐地說:“感覺...還行吧...就是...這是怎麼恢複的,我到現在還是一頭霧水。”
雪莉抱膝而笑:“嘿嘿,其實說起來的確有點複雜,現在反正他不會追來,我慢慢說給你就好了。”
杜宇翔忽然福至心靈:“對了,剛才那個男生到底是怎麼回事,是人還是邪靈?我都分辨不清了,而且我覺得他很熟悉,就是想不起來他是誰...”
雪莉笑容斂去,幽幽一歎:“你還是認出來了啊...”
“雪莉姐你知道?他是誰?”杜宇翔一直半蹲在筒內,此時急忙爬到她身邊,焦急的問:“今天你給我折騰的疑惑太多了!先是走那麼遠,又是莫名其妙的戰鬥,又稀奇古怪的受傷,還有似曾相識的對手...”
雪莉似乎答非所問,語氣感慨的有些蒼涼:“你果然記不得了...這個地方永遠就是這樣,比賽的第一名即使生活在低調,也會引來無數眼球和關注。而...僅僅因為是第三名,所以就被冷落,一切的努力都被白眼和冷笑否定,又有誰還會關注和關懷?”
杜宇翔訝然的彈身而起,卻撞的筒頂砰砰巨響。他一連站了幾次,撞的頭暈目眩,才記起來自己身在何處。可劇烈的沉重的疼痛,並沒有壓抑住他的激動:“他是...他是...”他捂著頭頂,一連說了兩個他是,卻沒再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