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曼適時掏出絹帕嚶嚶的哭起來。
一邊哭,一邊說自己的難處。大意自然是說自己父皇死後,皇上幼弟尚小,丞相把持朝政無人給主持公道之類的。
肅王有些意外,沒想到她此來竟是這個原因。接,“寧平說的公道指的是何事?”寧平是沈曼的封號。
沈曼哭的兩眼紅紅,忽然起身站到肅王正對麵,雙膝跪倒左手按右手拱手於地,頭也緩緩至於地,給肅王行了個最隆重的稽首禮。
肅王嚇了一跳,忙站起身,伸出雙手要扶,“哎呀,寧平有話直說便是,何必如此大禮啊~”臣子見天子行的禮。倒不是晚輩不能執禮給長輩,實在是日常見麵並不需要如此,此番過於隆重,讓肅王心慌慌。
還沒聽事情始末,就有種如坐針氈的感覺。
他能好好的活在京城,跟其人性格安安於世有關。早年的他,尚有幾分男兒血性。總思上陣殺敵,固國安邦。
後來,跟了一次實戰後,不敵北圖人的凶猛墜於馬下,身受重傷最後留下跛腳。
至此,建功立業無望,隻能安於現狀留在京城。
再後來,何世高幾番排擠,想逼著肅王遷出京都遠離富貴之地。卻不想尹世子忽得重疾,被多位太醫判斷沒幾年好活。
肅王以京都醫療資源豐富方便救治為由,才勉強留了下來。
為了避開何世高的針對,他這幾年愈發低調起來。除了屬於皇室成員的重要宴會,比如祭祖,祭天,年節宮宴外,他幾乎免了一切的交際。隻躲在府裏照顧早早沒了親娘的兒子。
如今,兒子馬上就要不行,他更加沒心思爭任何東西,隻想苟活了此殘生。因此,對皇室懦弱被挾持之事,隻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哪曾想,侄女忽然求到頭上。
讓這叔叔心變成老父親的心,多少生出觸動。
將沈曼拉起,“寧平,此處隻有你我二人,有什麼話盡管直說。”夏嬤嬤早就在叔侄二人談話中避開。
沈曼落座後還在哀哀戚戚的垂淚呢,“皇叔,您看其他的公主出宮立府,哪一個不是賜有封邑,甲第(華麗住宅),還有山莊、園林...您看看寧平,隻得一座中等的宅子。所有收入不過是母後留下的幾個鋪子...若不是因著這個,寧平早就餓死了。”
肅王聽後嘴角抽抽。
心想,可就這幾個鋪子的收入,你還養閑人兩百多號。最近還聽說招了五十個美男胡鬧。你窮...
你窮怎麼不找找自身原因!
但一想侄女說的也對。別的公主都有半個府城的封邑,憑什麼皇帝的親姐寧平長公主卻沒有?
這個實在是說不過去。
他試探,“許是丞相政務繁忙給忽略了?要不,改日皇叔找個理由幫你寫道折子爭取一下...”純客氣。
要寫奏折,公主自己不會寫嘛。又不是不認識字。再說了,她自己不會寫,不還有那麼多門客呢嘛~
沈曼看出肅王的猶豫,也不計較。
再次蹲了蹲,“寧平多謝皇叔體諒。如今朝局如此,寧平明白皇叔的難處。這樣,折子寧平自己寫,隻求朝堂上議論此事之時,皇叔能給出麵爭取一二。”
有長輩跟沒長輩自然不一樣。
姓沈,別管出不出五服,這就是正統王爺。是皇家子孫。
肅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