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葉梵也不是無緣無故就當出頭鳥的,這裏麵有個小插曲。
昨日早朝後,小皇帝沈召忽然召見他。
他原以為可以在禦書房見到...
那個他認為轉了性的人。
卻不想,禦書房真的一個旁人沒有。隻有十歲孩童一人。沈召單刀直入,就是希望在今日早朝上,他能夠以內閣首輔的名義將長公主討要封地的奏折獻上,其他一概不用做。
談話前後不過彈指,就放他走了。
白葉梵聰明的腦袋瓜雲裏霧裏,一直到出了禦書房,心裏還在費解。
他是無論如何也不相信這幕後的操縱者隻有小皇帝一人的。
用他,卻不見他,這是何意?
沈曼二次送到內閣的折子,白葉梵還是忍不住看了。看過後心緒極其複雜。因為...
一直以為的草包花癡,不但參透自己書信的深意重新做了選擇。還選的極好,極妙,長遠的,讓他一度以為她的背後有高士。
心忽然就不平靜了。
他也搞不懂為什麼。
無論如何,長公主一直在蟄伏伺機而動,隻用癡戀男人的假象迷惑眾人,這個一定是真的。
男人有時候也怪。
覺得美好的時候,什麼都能腦補出來,什麼都變得有原因了。
豈不知,一旦過分關注臆想,極可能深陷其中不自知。
有了這個前情,在收到小皇帝眼神示意的時候,白葉梵配合站出,“啟稟皇上,微臣要遞交一道折子,正是來自長公主府,還請皇上示下。”
“念來聽聽!”沈召將最後一句話說完,心裏鬆了一口氣。
自己的戲份終於結束。
如釋重負。
一旁虎視眈眈的何世高見白葉梵完全不理會自己警告的眼神,終於不淡定了。
站出,一揮手,“慢著!”
白葉梵不辱少年天才,名門之後的身份,麵對何世高的阻止半分不怯,雲淡風輕,“敢問丞相有何指教?”
何世高被忽如其來的變故打的措手不及,露出幾分不理智的急躁,“既是長公主府來的奏折本相為何不知?”
這理所當然的樣子,真是招人恨。
尤其那些忠於沈家的大臣。
白葉梵也被氣笑了。反正從今日起,他們白府的態度已經清晰,他終於不用再那麼小心翼翼了。
“丞相這話問的奇怪,我內閣專司奏折整理,並有秉筆之權。奏折經內閣後直達聖聽,流程裏並未明言要過丞相之手啊。既然不必經過丞相,丞相您不知道這不是合情合理的事嘛。再有,您年事已高又日理萬機,下官哪忍心再用皇上家事煩擾您?”口齒清晰,如玉如珠。
“你——”何世高氣的夠嗆,沒想到除了老頑固,朝堂上竟還有官員敢與他針鋒相對。真是活得不耐煩了。他眼神如刀,恨不得將白葉梵盯出個窟窿。
反觀白葉梵呢,他站的挺直,一手執笏板,一手執奏折。如清泉般澄澈的眸子無所畏懼的與何世高對視,半分不讓。頭戴烏紗,身著紅袍,腰係革帶,腳穿皂靴。明明跟其他官員差不多的朝服打扮,可就是給人一種高潔如明月,儒雅似幽蘭,清風徐來,水波不興之感。
這樣的後生若成長起來實在是可怕。何世高更氣了,臉皮跳動。
一派的官員怕他做出出格的事情來,趕緊拉衣袖。耳語,“丞相莫氣,不如先聽聽奏折的內容在言其他。”說不定是那花癡公主要尚駙馬,這種小事有什麼值當一爭高下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