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我來吧!”貼身小廝硯青就跟見了鬼似的。
他們的公子,竟然帶傷洗東西...
想要搶過,被白葉梵避開,手裏攥緊小物件不給人看。微微一笑,“不過是輕傷,哪裏就值得這麼大驚小怪?”
硯青瞪大眼睛,“還輕傷?您這全身上下頂屬胳膊的傷最重。這幸好是左邊,若是右邊您少不得要告假一段時間將養一番了。”
等將硯青打發走,白葉梵緩緩展開手上的東西。白色絹帕,上麵兩隻醜貓...
如此曖昧之物給他包紮傷口。
嗬,那麼聰明的人,豈會犯下這樣的疏漏。
若是以前的沈曼送這樣的東西給他,他恐怕會避之不及,連近身的機會都不會給。
可現在...
他嘴角彎彎,小心的將絹帕收起。
沒有任何一個有理想有抱負的男人,能夠拒絕這樣明豔大氣,蕙質蘭心,玲瓏剔透狐狸般智慧的長公主。
更何況,他們白家若能跟長公主這正經的皇室血脈聯姻,就真的可以成犄角之勢與奸相抗衡了。於公於私,現在的沈曼都是讓他心儀的對象。
隻是,他皺眉。
她的後院男人實在是太多了些。
...
封地拿到,沈曼打算實施她的強軍計劃了。
時隔兩個月,再次召了劉豹侍寢。
真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看來宋知界這師父的確是用心在教了。一身藍袍的劉豹,打扮褪去土氣。就連說話也文縐縐的。
沈曼難得耐心,竟細細指點起他的琴藝來。
古琴,劉豹才剛學,彈不出《高山流水》這樣稍難的曲目。給沈曼展示的是短小精煉,委婉動人的《長相思》。
不得不說,劉豹還算聰明。
別人要幾個月掌握指法要義,他才兩個月,卻已經彈的有模有樣。
紗質的藍色衣袍,隨著他手臂的動作飄逸輕盈,微微擺動。
開始還行,可到後麵,身後的沈曼越聽越皺眉。
此刻,終於理解什麼叫有形無神了。《長相思》的難點在於對曲調情緒的把控,應該“哀而不怨,隱而不發”。可...
沈曼知道欲速則不達的道理,並沒直接指出,而是逗笑,“你的曲調略急,透著歡快,這是為何?”
劉豹停下手上的動作,回身看她,說的極其實誠,“我自入公主府來,好吃好穿,衣食無憂。不知道比以前做獵戶的時候強多少倍。每每想來,深感命運待我不薄,十分珍惜當下。於是便每日都是開心的。哪怕是廢寢忘食的讀書識字,下棋彈琴也不覺得痛苦。”
他還一句話沒說,尤其還有你這樣的嬌妻美眷相伴...
但他怎敢說出口?
劉豹收回視線,忽然直視前方。悲從中來,他終究隻是個玩意。是個公主沒理由會想起看重的玩意啊。
回頭,“哦對了殿下,您今晚召我所為何事?”
沈曼想笑了,“怎麼,召你侍寢不算正事?就一定要有其他目的?”
劉豹其人比較憨厚直爽,並不懂得隱藏情緒。
低頭...
思索小師父的話。
他說,若想留住長公主的垂青,就必須讓自己有價值才行。
小師父,當然說的是書生出身的宋知界。
沈曼心思被拆穿,沒了親熱的興致。讓劉豹起身,她坐到琴桌旁。
一曲氣勢磅礴的《廣陵散》從指尖緩緩流出。強烈的節奏,快速的音符流動和多變的旋律,流露出一種激昂,豪邁的情感,讓人仿佛置身於戰場之上。緊張而激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