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門。
港口熙熙攘攘,人們努力勞作的背影,配上清晨的陽光,一片祥和。
不少船員們趁著早上出海前,在港口欄杆處釣魚,有說有笑,魚餌用塑料製成,釣上來的,卻是一種嘴巴突出的,連名字都不配有的魚。
換做淡水,這種魚叫“翹嘴”。
文遠知道,再過兩個月,全球酸雨來臨的時候,眼前這些就是曆史了。
打開手機,楚梓涵“文遠,我早點呢?”的短消息格外刺眼。
前日,文遠值班,楚梓涵在晚上6點的時候,約閨蜜去酒吧喝咖啡。
晚上11點,“你要相信我。”
中間的一小時二十分鍾,杳無音信。
12點20,手機滴了一聲,“我心裏還是有你的。”
楚梓涵和隔壁老黑,也是這一天確定了關係。
楚梓涵是個現實的人,寧可坐在寶馬副駕駛哭,也不願意在自行車後座笑。
可文遠實在想不通,這隔壁的黑家夥一窮二白,楚梓涵圖什麼?
再聯係上,就是這條消息。
鄙視舔狗,質疑舔狗,加入舔狗,成為舔狗。
盯著屏幕,文遠現在才發現,以前的自己,活成了討厭的樣子。
身在舔中不知舔。
楚梓涵此時正疲憊地半倚在床頭,坐等文遠把糖心煎蛋和麵包一起做成心形,夾著芝士和黑巧克力的“愛心便當”送到門口。
配上52度牛奶,美美地喝完,再拿著文遠每天轉來的幾百塊零花錢,和閨蜜出去逛街、喝酒、找黑子。
兩人在一起的這段時間,文遠處處捧著楚梓涵。
而在楚梓涵看來,文遠隻是“我名正言順花你錢”的借口,至於得到我,那得看你給的多少。
文遠,魚塘裏平平無奇的一條翹嘴罷了。
換做往常,一定是文遠在樓下等著,和自己說清晨的第一個“早安”。
而今天,文遠動動手指,屏幕上赫然一行大字,非常顯眼。
“早nmb!”
你不是要早點麼,喝西北風去吧!
發完,文遠把手機調成靜音。
任憑楚梓涵發來好幾條60秒的語音,文遠看都沒看。
不用想,肯定含媽量極高。
一陣清風吹過,伴著海洋鹹鹹的氣息,文遠感覺異常舒適。
我們的賬,慢慢算。
正想著,不遠處,一位船員叫住文遠。
“文遠,過來,幫我把這些東西搬了。”
文遠本能地轉頭看去,不禁想到,幾十年前有部電影,叫“HELLO,樹先生!”
曾經的自己,非常好說話,狗還知道拒絕陌生人,文遠不會。
哦對,楚梓涵也不會。
因此,“請”他幫忙,成了所有人理所當然的事情。
大事小情,都得讓文遠摻一手。
回想上一世,自己也曾經給這些人跪著,求別人放自己一馬,其始作俑者,就是人!
“我可真是個憨逼。”
文遠自顧地罵道,一米八多的個子,就這麼跪下了,真卑微。
船員見自己的話沒有效果,有點急,走過來揪著文遠衣服,把文遠拽到傳送帶旁邊,就要強迫文遠幫忙。
行為舉止,像極了村口強拆的惡霸,你不願意,我就強迫到你願意!
對麵沒意識到,這對文遠來說,已經是第二世,慣著你是不可能的。
文遠抬起手,手掌貼著這人胸口,一用力。
船員向後猛地飛出幾米,落入海中,水花和某年奧運會,菲某國跳水運動員背部入水的水花一樣大。
文遠看都沒看,徑直走開。
任憑幾個釣魚的人,像釣翹嘴一樣把這個船員釣上來。
憨逼,不可能當兩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