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沒有交集的人生
周末的早上八點多,佟嘉惠給孔岩打電話:“孔岩,今天晚上6點在加西亞西餐廳,不見不散啊,你帶上劉夏。”掛斷電話後,孔岩才想起來,前幾天她跟他說過這話的。
劉夏朦朦朧朧地問:“佟嘉惠?”
“你怎麼知道?”
“我對她的聲音過敏。”
“你見過她?”
“正夢著呢。”
“她約咱倆去吃西餐。你去嗎?”
劉夏一骨碌坐起來,說:“為什麼不去?”
佟嘉惠穿了一身寶石藍色的嵌絨大氅,脫下之後,裏麵是一件雪白的攢花緊身連衣裙,襯得她的皮膚比燈光還白,很優雅地坐在那兒,已經在等他們了。
劉夏覺得,她應該和孔岩坐得近一些,就把椅子往他身邊拉了拉。佟嘉惠笑笑說:“西餐有西餐的規矩。劉夏,你離他那麼近,一會兒刀叉打起架來,我護著誰呢?”
劉夏的臉紅起來。孔岩說:“這西餐的規矩呀,早就聽說事多,價錢又貴,你請我們來這,不是折磨我們嗎?”
佟嘉惠衝他翹起嘴巴:“拿我的好心還做驢肝肺,再複雜也要學著來。”她稍稍抿了一口紅酒,又說,“你將來在場合裏應酬,不懂規矩怎麼行呢。”接著又湊向他,小聲說,“聽我爸爸說,他已經同意你負責新項目的市場調研了,這次可不是我的主意,可不要再冤枉我了。”
劉夏看著他們一句接一句不失默契的交談,感覺自己坐在一旁,反倒像一個可憐而多餘的人。
她想起孟曉曼說的“呼風喚雨的狐狸精”,就越發覺得佟嘉惠一臉媚相,真真像個狐狸精。她想說點什麼,又插不進嘴,想賭氣離開,又不想給佟嘉惠留下小性子的把柄,隻能學著佟嘉惠的樣子把麵前的牛排切開,卻叮叮當當搞了個稀巴爛。她覺得自己真是悲慘到家了,所有的情緒都寫到了臉上。
孔岩抓著劉夏的手,輕輕捏了一下,故意對佟嘉惠說:“這刀叉怎麼個使用法?”佟嘉惠就告訴他這刀子應該怎麼拿,叉子又怎麼用。孔岩按照她的指揮操作起來,但還是手忙腳亂得不入行,卻扭頭對劉夏說:“劉夏,你看見了嗎?”
佟嘉惠嗔怪了一句:“真笨,土老帽。”
西餐之行讓劉夏備受挫折,如果在孔岩麵前直接發泄,那不就等於承認她輸給佟嘉惠了嗎?她就另立篇目,用別的方式來泄憤。她衝到音響轟隆的樓道裏,大聲叫:
“還讓不讓人活,螞蟻窩裏蹦迪啊!把樓頂掀了算了,顯擺什麼,有錢住別墅去……”
孔岩趕緊捂住她的嘴巴,把她拖進屋關上門,她又對孔岩喊:“房子又不是他們的,我交了房租了,你不敢惹人是不是,我不管,我去說……”
孔岩指著她也喊:“人家也交房租了,你不服氣你也蹦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