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新王府裏管家的是王爺的乳娘。她被安排在我身邊照顧我,雖說是照顧我,但我知道他是在監視我,但是我能理解。
之前我雖然一直被養在深閨裏。但是因為宋為國的原因,我也多多少少聽說一些。如今這朝堂上的局勢,也多少能看明白一點。
當今聖上子孫單薄。他隻有4個兒子,一個女兒。
當今太子好美色,無才無德,用度奢靡不得民心。
二皇子與四皇子是同胞兄弟。當年的二皇子文武雙全,下江南去治水時,親自手刃了當地的大貪官,又重洗了當地的腐敗官僚,不僅僅帶人修運河治水,還利用運河帶來了流動的商戶,僅僅四年江南百姓就安居樂業。當所有人都認為二皇子會是下一任天子時,他卻在回京準備受封時因為一場大火死於其母妃後宮。明眼人都知道這件事情不簡單,但是聖上卻想把這件事情壓下去,一時間百姓民怨很大,二皇子的人在朝堂上也給聖上施壓,要求查真相。後來支持二皇子的人很多要麼突然暴斃,要麼發配邊疆。
這個時候聖上給死去的二皇子封了王,以國之大禮下葬,其母妃升為貴妃,安入皇陵,其弟四皇子,安於皇後名下,與太子同出於嫡派,這樣的安排,無疑是在安撫剩下支持二皇子的人,在加上突然暴斃,發配的同僚,這件事情在時間的流逝裏慢慢的變成了過去的事情。
失去母妃和胞兄的四皇子李凡那年年僅8歲,之後的日子裏無論是在武還是文,他都表現平平。其母妃榮貴妃,母家的老爺隻是小小的七品縣令,家裏也沒什麼人在朝堂上,對他來說沒什麼助力。
三皇子李寧其母家是民安國的文學大家,雖然說沒有什麼實際的權利,但朝堂上的文武百官,有很多是其家族的學生,也有很多受過其提攜或幫助。李寧姐姐沁陽公主,不僅是民安國唯一的公主,還下嫁匈奴和親,她的話在民安國有著舉足輕重的作用。三皇子李寧自然成了最有可能成為下任天子的人。
但是這一兩年,李凡不知從何時開始變得不一樣了,不知不覺朝中李凡的人越來越多,就連保護京城安危的護城軍都被他收入囊中,就連聖上都開始忌憚他了。沒有背後的實力,僅僅七八年的時間,誰都不知道他在背後付出了些什麼,才爬到今天的位置。
很多人對現在的李凡虎視眈眈,作為他的枕邊人,我知道現在很多人都在打我的主意,或者是要策反我,又或者是要通過我來威脅李凡,所以他對我的囚禁和監視,也就不顯得那麼突兀了。
在王府無聊的日子裏,我總是想起我的曾經。
父親隻有一妻一妾,大夫人有一個女兒,母親有我。父親隻有兩人,但他對誰好像都沒有很上心,和大夫人是相敬如賓,但與母親有一種淡淡的,我看不懂的關係,有時候我覺得父親是對母親上心的,有時我總會看到他在門外,張望院子但是在我的印象裏,都沒曾來過幾次母親的院子。除了有時候過節,一家人聚在一起吃飯時,他們會有交流,其他時候他們之間甚至沒有情緒,像兩個認識但是故意疏遠的陌生人。
父親對姐姐是極好的,但是對我總是帶著一種不明顯,但我能感覺到的不喜歡,母親對我也總是淡淡的,她在看我的時候,眼睛裏有時候有愛,有時候又帶了些疏離感。
小時候也曾覺得不公,總是會特意去鬧,去裝病吸引注意。後來發現也就那樣,也就放棄了,接受了這個事實。我總覺得母親身上有個故事。但是我從不知道。
姐姐是那種正兒八經的大家閨秀,她的老師都是父親親自去請的京城有名的女子教教坊的老師,琴棋書畫,四書五經她都會,雖然可能學得並不是很精,但也學得很好。
我就不一樣了,父親很少管我,母親常年吃齋念佛,父親便讓大夫人管我這些閨中女子該教的,但是整個府裏大大小小的事都要大夫人管理,每日又要管教姐姐的女學。對於我,她隻是安排和姐姐一起學,有沒有學?學的好不好?這些她都隻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我也樂得清閑。
姐姐待我是極好的,她知道父親不喜我,我母親也從不管我,她總是覺得我可憐,每個月領了月錢,她總是變著法的給我買些小東西。她不忙的時候總是抓著我教我彈琴念詩,她也想讓我學她學的那些,她說我們是姐妹,她的都會是我的。
可是這樣鮮明的人啊,居然入了宮,她入宮時才14呀。她再也出不來了。就因為一道六品以上官員之女都得進宮參與選秀的聖旨。
她入宮時,是我哭了一整夜,她連入宮前都在安慰我。那是我的姐姐啊,我知道,一旦她選秀被選上,我們以後可能再也見不到了,連寫信都沒有機會。
我勸她逃走,她說我還小不懂,她說人總是不能順遂美滿的,進宮是她的劫。
而現在我也懂了,懂她的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