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2章 微弱的光芒,帶來向上的力量(2)(2 / 3)

就仿佛是以一個局外人的角度看待這一世界,生、老、病、死都與旁人沒有關係,就好像死了也是應該的,不死,好像也沒有什麼大礙。

有人說蕭紅是冷酷的,又有人說,蕭紅雖冷酷卻又不失柔膩,她的一生都在追求自由與愛,有追求有想法,自然就有情懷。誰又能知道,在她平靜的表麵下,到底藏著點什麼呢?

她曾這樣感慨:“滿天星光,滿屋月亮,人生何如,為什麼這麼悲涼。”是什麼,讓她發出了這樣悲涼又冷靜的哀歎?

是因為她的童年嗎?還是因為她曲折而難以向人訴說的人生?她心中也有夢,就像她如此刻畫的:

花開了,就像花睡醒了似的。鳥飛了,就像鳥上天似的。蟲子叫了,就像蟲子在說話似的。一切都活了。都有無限的本領,要做什麼,就做什麼。要怎麼樣,就怎麼樣。都是自由的。倭瓜願意爬上架就爬上架,願意爬上房就爬上房。黃瓜願意開一個謊花,就開一個謊花,願意結一個黃瓜就結一個黃瓜。若都不願意,就是一個黃瓜也不結,一朵花也不開,也沒有人問它。玉米願意長多高就長多高,它若願意長上天去,也沒有人管。

多希望,能夠永遠停留在這一份溫熱之中,留在這充滿回憶的呼蘭河畔上。讀到《呼蘭河傳》的最終處時,忍不住眼睛有些發澀。書中這樣寫道:

呼蘭河這小城裏邊,以前住著我的祖父,現在埋著我的祖父。我生的時候,祖父已經六十多歲了,我長到四五歲,祖父就快七十了。我還沒有長到二十歲,祖父就七八十歲了。祖父一過了八十,祖父就死了。從前那後花園的主人,而今不見了。老主人死了,小主人逃荒去了。那園裏的蝴蝶,螞蚱,蜻蜓,也許還是年年仍舊,也許現在完全荒涼了。小黃瓜,大倭瓜,也許還是年年地種著,也許現在根本沒有了。

那早晨的露珠是不是還落在花盆架上,那午間的太陽是不是還照著那大向日葵,那黃昏時候的紅霞是不是還會一會兒工夫變出來一匹馬來,一會兒工夫變出來一匹狗來,那麼變著。

這一些不能想象了。聽說有二伯死了。老廚子就是活著年紀也不小了。東鄰西舍也都不知怎樣了。至於那磨房裏的磨官,至今究竟如何,則完全不曉得了。

以上我所寫的並沒有什麼優美的故事,隻因他們充滿我幼年的記憶,忘卻不了,難以忘卻,就記在這裏了。

我仿佛聽到蕭紅用她那金子般的嗓音,正悠悠唱著一首歌,歌裏伴隨著低低的哭泣,她就那樣哭道:我要回家去……我想回家去。

哪怕——要我認錯也行,磕頭也行,求情也行,隻要能回家。

這就是她,就是蕭紅啊。

就像對那些曾經讓她失望悲哀到了心碎的男人,她卻沒有恨,更多的是難以遣解的愛戀,還有這無限的……深深的眷戀。

生的堅強,死的掙紮——《生死場》

《生死場》是蕭紅的成名作,代表著她早期創造的巔峰。在這部小說裏,蕭紅用抒情的文筆講述了東北鄉村農民苦難的生活。在當時的情況下,農民們每天都是忙著生,忙著死,無法掙脫苦難,也無處去思尋苦難的來源。生了死,死了生,所以,蕭紅才給這部小說起名《生死場》。

《生死場》是一部讓人痛到流不出淚、說不出話的小說。蕭紅憑借著女性作者的敏感和細膩,講述了被壓迫的村民日複一日拚命勞作,日子卻還是苦難到令人悲哀的情形。而最怕的不是日子不好過,卻是沒有希望。那種生了死,死了生的無可奈何,那種為了生存而進行的掙紮,給人帶來一種大悲。在某種情況下,人竟然活得那麼卑微。可即使是這樣,蕭紅筆下這些飽受地主壓榨、勞動成果被剝奪的農民們仍然沒有認命,而是不斷地掙紮,覺醒,爆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