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2章 微弱的光芒,帶來向上的力量(2)(1 / 3)

蕭紅幾乎是寫完《呼蘭河傳》之後便香消玉殞了,留給了人間這麼一本宛如童年回憶般的絕唱。

媒體是這樣評價這部作品的:它是蕭紅“回憶式”的著作之巔峰,這本書通過描繪了回憶中家鄉的畫麵以及各種人物身上的故事,表達出了心中的否定,她否定中國舊社會時期的扭曲,以及這種扭曲對人格的損害。蕭紅以她童年的故事作為落筆點,以嫻熟的寫作技巧、山水墨畫般的抒情散文風格、渾然一體又自然沉重的文筆,最終完成了這一佳作。

《呼蘭河傳》中,蕭紅對她的故鄉是這樣描繪的:人們每天在草房子裏勞作,雖辛苦卻依舊每天唱著歌,而剛誕下的嬰兒,則待在磨房裏,這磨房大概是零下十幾度吧,嬰兒身上卻隻蓋著幾條薄薄的東西。故鄉的婆婆們呢,則有事沒事就欺負自家的童養媳,打並非因為做錯事,隻是因為“啊,誰家的媳婦兒不是這樣被打過來的呢?”正因為大家都打,所以她不打,倒顯得不痛快了。時而用鞭子抽,時而則用烙鐵,解脫在何時?就在那死亡的盡頭。

在呼蘭縣城裏,發生了不少事情,例如那誰家十二歲的媳婦兒被好好管教過啦,最後打得生病了,最後請來了跳大神的,“我”看到她原本還沒死,就這麼直愣愣地看著她最後被人像拎小雞那樣,丟進了滾燙的滿是開水的大缸內,她的腿蹬了兩下,就像是小雞一樣,就這麼死了。路過的人輕描淡寫,鄰居們則顯得沒心沒肺。

蕭紅的《呼蘭河傳》也就這麼輕描淡寫地描繪著“我”童年的回憶,它為何能夠直搗人心?無非是因為,它恰好戳在你心中那不痛不癢的地方,恰好戳在那最讓你感傷之處,用一種輕描淡寫的情緒,把你拉回到那遙遠的多年前,回到那夢裏的故鄉。

那裏的故事冷漠得讓人心寒,那裏的人愚昧得讓你害怕,你覺得恐怖,想要逃離,可在這心怵之中,偏偏又被她這輕描淡寫的述說語氣給感染,你不知是該聽,還是不該聽。

你覺得心裏難受,可她……卻依舊歡快地講著,將你帶進這樣一個故事中去。

這樣絕望而又令你懷著希望的人,就是蕭紅。

她,還有她筆下的那個呼蘭縣城,以及那她煙雨蒙蒙般的回憶,那一個有著“大泥坑”的地方。

有人說,這或許才是真正的富有藝術感的小說,也就正如那句話所說的——這並不是在表達感情,而是回避感情,所以若真有一天,有人這樣問道:“《呼蘭河傳》到底是哪裏好?竟能讓人讀完覺得感慨萬千?”或許,我會這樣回吧:“當你走到一個垃圾堆邊,你將掉進汙泥裏的食物丟掉,可他卻看到你丟來的這髒兮兮的食物,驚喜地笑了。莫約就是這樣的感覺。”

茅盾曾對蕭紅的《呼蘭河傳》做出這樣的評價,他說:它是一篇敘事詩,一片多彩的風土畫,一串淒婉的歌謠。這種“孤寂與苦悶”的情懷,隻怕是從未讀過《呼蘭河傳》的人所難以理解的。

呼蘭河的人們就是這樣,冬天來了就穿棉衣裳,夏天來了就穿單衣裳。就好像太陽出來了就起來,太陽落了就睡覺似的。到後來,那結果,誰曉得是怎樣呢,反正一塌糊塗去了吧。

如此簡單明了的表達,如此輕描淡寫的刻畫,就仿佛在我們心中留下了點什麼,卻又什麼都沒留下。《呼蘭河傳》裏,呼蘭縣城中的人們眼中,還可以這樣:

生、老、病、死,都沒有什麼表示。生了就任其自然長去;長大就長大,長不大也就算了。老,老了也沒有什麼關係,眼花了,就不看;耳聾了,就不聽;牙掉了,就整吞;走不動了,就躺著。這有什麼辦法,誰老誰活該。病,人吃五穀雜糧,誰不生病呢?死,這回可是悲哀的事情了,父親死了兒子哭;兒子死了母親哭;哥哥死了一家全哭;嫂子死了,她的娘家人來哭。哭了一朝或是三日,就總得到城外去,挖一個坑把這人埋起來。埋了之後,那活著的仍舊得回家照舊地過著日子。該吃飯,吃飯。該睡覺,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