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16歲時,弗蘭克忍不住和繼父狠狠打了一架,“這成了我生命的轉折點”。
當時,繼父和母親一直在吵架,接連吵了快3個月。有一天,他們還打了起來。之後,繼父去喝酒了,回來時父子倆相遇。弗蘭克盯著繼父的眼睛問:“你們到底還想鬧多久?”
聽了這句話,繼父勃然大怒,他咆哮著,伸出雙手狠狠地掐住弗蘭克的脖子。“我感覺到窒息。”弗蘭克回憶說,“繼父的塊頭是我的4倍,但求生的本能激發了我的力量,我拚命反抗。”
最後,繼父被弗蘭克打翻在地。倒地的那一刻,弗蘭克看到,繼父的眼神看起來迷茫而無助,“像是一個無助的小男孩”。
本來,弗蘭克還想衝上去踢打繼父,但這個眼神讓他放棄了這個衝動。“那一瞬間,仿佛有一種諒解產生。”弗蘭克說,“很多美好的回憶一下子湧進我的腦海,他不是一直對我那麼壞,我們還有過不少美好的回憶。我明白,他其實是一個好人,隻是生活毒害了他。”
弗蘭克伸手去拉繼父,但繼父拒絕了他,自己爬起來,一拳打在弗蘭克的顴骨上。血流了下來,弗蘭克沒有還手,而繼父也沒有繼續。
“從此以後,我們的關係改變了。”弗蘭克說,“我不再怕他,他在我眼裏隻是一個有著龐大身軀的、受過傷的小男孩。而他也開始尊重我。”
這種尊重並不是因為弗蘭克的力量,而是弗蘭克幫繼父實現了願望。弗蘭克繼父的父親就是個“暴君”,而繼父也曾像弗蘭克一樣挨打,不敢說什麼,也不敢反擊。但弗蘭克反擊了,繼父欽佩他的勇氣,他小時候也想過反擊,隻是一直不敢。
4個常見的家教“磨難”
弗蘭克認為,教育,尤其是家庭教育常出現以下4種錯誤,它們導致我們出現分裂狀態,他稱之為4個分離。
第一個分離:否定自然。譬如,有的女孩第一次出現月經時,她的母親會告訴她,這是肮髒的。
第二個分離:否定自我。父母隻想“塑造”孩子,而無視孩子自己的興趣、愛好、意願和獨立人格。
第三個分離:否定生命。不少父母在指責孩子時會說,“你怎麼這麼沒用”、“還不如不生你出來”……
第四個分離:否定領導力。父母要孩子聽話,做乖孩子,卻忽視了他自身的意誌,這一點在女孩子身上尤其明顯,結果,多數孩子長大以後就喪失了領導力。
┣ 越逃避,陰影越重;越勇敢,陰影越輕
在很多糟糕的家庭,都可以看到種種毀滅性的循環。但是,我們不必因此去埋怨父輩或祖父輩,因為這個曆史的傳承不會因為抱怨而消失。並且,當你抱怨的時候,你必定會是這個惡性循環的參與者。
“要打破這個循環,我們就必須從自己開始。”弗蘭克說,“逃避或抱怨無濟於事,那樣陰影就依然是陰影。要麼,我們因為它而變成一個同樣可惡的人;要麼,我們因為徹底壓抑了這些陰影而喪失了一部分的自我,從而變得虛弱。”
像特迪的父親,他試圖用做白日夢、酗酒這些方式來逃避陰影,但結果隻是變成和特迪的祖父一樣暴虐的人。至於像那些在工作坊中表達過想換個家庭重新生活的意願的人,在經過弗蘭克的培訓後,他們都重新認識到,這是我們每個人的一種使命:
作為一個人,我們必須深入地探討自己經曆過的所有事件以及教訓,隻有在這個深度上我們才能發現我們自己的真實,找到自己的決策能力。發生過什麼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怎麼去處理。無論我們出生、成長在什麼樣的家庭裏,我們從中學到什麼經驗與教訓,並如何最大限度地利用它們,這才是最重要的。
陰影和光明一樣,都是我們的生命。如果逃避,我們就損失了一部分自我和力量。如果麵對並整合陰影,陰影就會變成我們的人生財富。
“你不能逃避事實。”他強調說,“你能做到的,就是從你自己開始,將你自己的苦難轉化為你的催化劑。”
弗蘭克說,他的理論受到了中國陰陽論的影響。人生必然一方麵是陰影,另一方麵是光明。並且,陰極就是陽,陽極就是陰,陰陽對立而統一。但是,在生活中,我們懼怕陰影。當我們這樣做時,陰影並不會消失,它反而會潛伏在我們的潛意識裏,與我們作對。這就仿佛是我們自己的一部分丟失了,不僅丟失了,它甚至還與我們作對。
弗蘭克說:“我們試圖忘記自己曾遭受的傷害,但忘記越多,我們失去的就越多。作為一個人,我們就越不完整。陰影是我們自己的一部分。我們的天賦就沉睡在陰影裏,當我們發現它、接受它之後,我們的生命就會蘇醒,我們就會從陰影走向光明。”
“生活是我們的老師。”弗蘭克強調說,“痛苦尤其是我們的老師。”
北極的生死邊緣和16歲的父子戰爭看似沒有直接聯係,但弗蘭克說,它們是一樣的,“我直麵陰影,看到了陰影就是光明。我接受了陰影,並由此獲取了力量,在每次磨難中我都有這樣的過程”。
┣ “重做自己的父母”,化解童年留下的磨難
如果童年的磨難太重,化解並不容易做到。為此,弗蘭克提出了自己的治療方法:“重做(自己的)父母”,即在工作坊中讓當事人扮演父母的角色,和“內心的小孩”溝通,以化解被傷害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