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心的小孩”的意思是,盡管我們長大了,但我們的心中仍藏著一個小孩。如果這個小孩受過太多傷害,他仍然會受十幾年前甚至幾十年前的體驗的指揮,從而去做一些糟糕的事情。
這樣做的目標是消除“內心的小孩”的被傷害感,並賦予他成人的力量,不僅要化解他自己的陰影,也要幫助他成為好父母,打斷家族的惡性循環。要做到這一點,我們首先要與“內心的小孩”進行交流,改變我們這個成人與這個小孩的關係。我們不再斥責他無能,不再斥責他為什麼缺乏與糟糕的父母對抗的勇氣……而是理解並接受他。
在治療中,弗蘭克會向當事人強調:
1.我們有真實的小孩,我們自己也是小孩。我們會將自己的欲望投射到自己孩子的頭上。我們過度保護孩子,是因為我們覺得自己需要保護;我們溺愛孩子,是因為我們渴望溺愛;我們暴打孩子,是因為我們自己被暴打過……
2.孩子是孩子,成人是成人。我們經常忘記這個區別,急著讓孩子長大,對他們提出本來隻對成人提出的要求。
3.小孩依然像我們曾經的那樣去看待世界。我們是孩子時,如果受過很深的傷害,我們會無法承受,而把它封閉起來並否定它的存在。但是,除非直麵這次傷害並化解它,否則它會經常把我們拉回那種狀態,讓我們依然以那個時候的心態去看待世界。
4.小孩需要愛和支持,也需要堅定靈活的指導。健康正常的孩子需要有人告訴他“是”或者“不”,“內心的小孩”也是如此。如果他沒有得到過健康靈活的指導,我們就需要為他“重做父母”,來化解他所受的傷害,告訴他“是”或“不”。
5.小孩希望和我們一起工作,他想控製我們,不要給他太多的責任。“內心的小孩”還帶著自己十幾年甚至幾十年前的經驗,希望盡可能地使用它們,我們既要接受他,也不能被他控製。
6.小孩既可以是創造性的,也可以是毀滅性的。深深地傷害一個孩子是一種毀滅性的行為,許多兒時被嚴重虐待的人,成年後經常會有自虐或虐待他人的行為。治療需要很長時間,但一旦治愈,成人就獲得了新生。一旦我們學會了“重做自己的父母”,我們就選擇了一條更少毀滅性、更多創造性的道路。
7.學會原諒。當“內心的小孩”做出毀滅性行為時,要學會寬恕他,寬恕他就是寬恕自己,寬恕會使以前被禁錮的力量得到釋放,並且會讓“內心的小孩”與我們的關係更好、更牢固。當我們做到這一點時,我們的內心會變得更和諧。
8.原諒他人。不僅要原諒“內心的小孩”,也要原諒曾經製造錯誤的父母或他人。隻有當和解產生之時,家庭的苦難才能真正變成我們獲得新生的催化劑。
不過,這一點不能操之過急,一些受到嚴重虐待的孩子,他要學會的第一步是分清愛與恨。因為實施虐待的父母以“虐待就是愛”這種邏輯混淆了他的愛與恨,讓他的情感陷入混亂。對於這樣的孩子,他首先要學習恨,清楚地告訴自己,那些實施虐待的父母,並不愛自己。等做到這一步後,再慢慢學習諒解父母。
弗蘭克說,他16歲將父親打倒的那一瞬間就達成了對父親的諒解,這個諒解對於他將陰影化為力量至關重要。
┣ 案例
“我恨你!我恨你!”一個女人衝著坐在她麵前扮演她的“內心的小女孩”的女人大喊,並用力捶打枕頭……這是發生在弗蘭克工作坊裏的一幕。
弗蘭克請她對站在“小女孩”後麵、扮演她父親(在她3歲的時候就離開她了)的男人說點什麼。她這樣做了,當她說到從來沒有機會問他為何在她那麼小的時候就丟下她時,眼淚嘩嘩地流下來,並放聲大哭。然後扮演她父親的那個人把她緊緊擁在懷裏,緊緊地摟住她,她把壓抑了25年的淚水哭了出來。
這個女人的問題是,她起先是不愛自己,她一直在重複被父親傷害的那一幕。最後,她不想生孩子,因為她潛意識中不想讓孩子——她“內心的小孩”的現實版——遭遇同樣的傷害。她內心受傷的小孩就這樣一次又一次導演著這些悲劇,在20多年的生活裏沒有任何改變。
越控製,越失序
隻有當你缺乏理解的時候,才有掌控的必要。如果你已經把事情看得很清楚,自然就不需要掌控了。
——克裏希那穆提
小到個人,大至世界,似乎時時刻刻都有失序的事情發生。於是,控製欲望生出。個人控製自己,是為了壓製一些令自己暫時不能忍受的體驗。
譬如,失去了親人,這時產生的痛苦太大,我們以前的心理結構會被徹底打破,這是極大的失序,我們懼怕,於是極力控製自己。
強人控製社會,有時是為了保護既得利益,但很多時候,他們真是希望“拯救”群體、社會乃至世界。
譬如,南京大學和浙江大學禁止新生帶電腦,因為現在的新生一進入大學校園,容易處於失序狀態,這種狀態很糟糕,於是責任感很強的大學管理層要控製這種失序狀態的發生。
然而,越控製,越失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