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一個陌生女人交往(1 / 2)

一周前,我躲在寢室裏寫小說。這時,電話鈴響了。我有點惱怒地扔下筆,去接那個早不來遲不來的電話,卻是個女人的聲音:“文,是你嗎?你為什麼不理我啊?”我說:“你打錯了吧,我不是你口中的那個文!”女人遲疑了片刻,說:“不會吧,你應該是文,我不會記錯的。”我說:“我是叫文,但我並不是你認識的那個文,此文非彼文。”電話裏的女人突然輕笑起來,她說:“文,你說話真幽默,不過,打錯了也不要緊,也是一種緣份,那就讓這個錯誤繼續下去,行嗎?”

我不知道該不該相信她的話,但我沒有掛電話,我喜歡這種清甜的聲音,和這樣的女孩交流,我不感到約束。

我在七個月之前就離開了生我的那座城市,也離開了所有的親人,一個人來到這個城市求學。我知道自己是隻想飛的鳥,心在一個籠子裏關久了,它就需要到外麵透透氣,哪怕是再鑽進另一個籠子也好。出行那天母親在火車站送我時,她哭了。然後我就答應她每天天就給她通一輪電話,讓她知道我在做什麼,或者要做什麼,母親這才放下心來。

初來的時候,我很不習慣這裏的氣候,那雨纏纏綿綿一下就沒完。但日子過得久了,也就無所謂了。

這個陌生的女人總是在每天下午的時候給我打來電話。我想她一定是個白領,因為這個時候,正是她快要下班的時間,我們通常會聊上一個小時,到華燈初上的時候說再見。作為一個長相平凡的男生,我是喜歡和這個女生聊天的,也許她長得很美麗,也或者是和我一樣的平凡,但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並不認識,我們之間也沒有交流上的距離。我並不是一個善於言辭的人,在很多女孩麵前,我通常會緊張得不知說什麼才好,或者是我心裏已想好了數十種說辭,但一遇上對方的眼睛,腦袋便慌張成一片空白,除了能機械地吐出“你好!”“今天天氣真好!”“你吃飯了麼?”等諸如此類的話外,其餘的時間,就是沉默,尷尬的沉默。所以,這些年來,我從來沒有成為一場愛情故事的主角,我的存在,頂多隻是陪襯而已。可是這個陌生女人就不一樣,她並不需要我太多的言語,她所需要的隻是一個忠實的聽眾罷了,就算有簡單的對白,那也遊離於是或不是之間。這也許就是她明知我不是她心中的文,也樂意找我聊天的原因吧。說心裏話我喜歡這樣的自在。

第七天的時候,女人告訴我她懷了文的孩子,但文突然撇下她走了,連句簡單的安慰也沒扔給她。我無法想象她在得知這個消息後所受的打擊有多重。她在敘述這個故事的時候,顯得很平靜。隻是在這平靜的背後,我們感覺到了那深深的寒意。我很想安慰她,隻是我不知如何開口。我長長地吐了一口煙霧,女人在電話那頭說:“我要走了,再見。”然後,她從容的掛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