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一個陌生女人交往(2 / 2)

我看起來像個內向的男生,村裏人都這麼說我,說在路上遇見的時候,我僅會微笑著打聲招呼,如此而已。想和我作些深層交流都難,母親也常說要我改,我卻說:“要是都和哥那樣,那世界豈不單調了。然後我就扔下一臉驚訝的母親,一個人走進了書房。”

我每個周末都會去市裏一趟,看看嘉陵江的水或者是逛逛書店,我隻是想放鬆一下自己,讓疲憊的心有個寧靜的窨。看著那些陌生的行人在街上匆匆地來匆匆地去,有時我會在想,他們是不是也和我一樣地寂寞或者也一樣地在愛情的門外徘徊。有時我也能在他們的臉上捕捉些一閃而過的悲傷,我總會傷心著,我不知道自己的臉上何時不會再出現這種表情,從他們臉上所浮現出來的,是叫人悲傷的沉靜。

我去嘉陵江的時候,都會注意到一個女人,長發,臉色白皙,不像是本地人,她就站在堤上,朝南方望著。也許,那裏才是她的家。我經常會這樣想,甚至我還會把她和那個每天下午給我打電話的女人聯係在一起。她的目光偶爾也會在我的臉上停留一下,但就是那麼短短的一、兩秒鍾,就轉向了遠方。每次不經意碰上對方的目光,我的心就忍不住的澎湃,我突然有種想和她好好聊聊的衝動,我甚至在心裏演練了上千種開場白,我還有意的朝她走過去,但女人許是想得太入神了,連眼都沒抬一下,就讓我靜靜地從她身旁穿過去,穿過去沒帶走一絲微笑。

接連兩周我都沒有接到那個陌生女人的電話,除了趴在桌子上寫小說,更多的時候,我憑窗眺望遠方,想想我的母親,也想想我的明天。就在我的以為對方已把我徹底的時候,電話鈴響了,這次我沒讓她先開口,我就蹦出一句:“咱們見個麵吧。我想我是喜歡上你了。”女人像是被我嚇著了,電話裏充斥一種令人窒息的沉默。事實上,我自己也感到驚訝,驚訝自己會破天荒地說出這樣的話語。過了許久,我才聽見女人說:“對不起,我已經找到了一個愛我的男人,我們就快要結婚了,我想,以後我是不方便再和你聯係了。”

線就掐了,我們就這樣結束了嗎?我想是的,沒開始就已經結束了。

每個周末我還是去嘉陵江看水,那個在堤上眺望遠方的女人也消失了,也許我的猜測是對的,她就是那個打電話給我的陌生女人。因為自此後我再也沒有看見過她的影子,她就像是一隻鳥,從我小小的領空裏飛走了,不再回來。

我還是一個人住,每隔三天就和母親通個電話,告訴她我一切都好。我每周還是會去嘉陵江一次,下午,照樣寫點東西,或者一個人坐著靜靜地發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