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是徒步的,因為石階路實在是很漂亮,走在上麵就會覺得要飄起來一樣,頗有些仙風道骨的味道。路上人來人往相當熱鬧,我向下看了看,發現這裏真的很高,離門口也很遠,所以,如果這樣走上來一定會很辛苦。我不知道這些人到底是為什麼來的,或者是抱著遊覽的心情,或者是為了單純的信仰。我也不知道一個有信仰的人會虔誠到什麼地步,但是我想,他們應該會很充實,或者,會滿足且幸福。
回到旅店的時候已經將近兩點了,我有些赧然,看到阿姨一個人坐在院子裏的時候這種赧然就變成了愧疚,她看到我顯得很高興,我記得以前每次放學回家的時候外婆就是這樣的,有點焦灼,有點不安,但是隻要看到我就會覺得很好。也許這個女人把我當做了她外出求學的兒女,也許,她是在透過我的影子看著自己許久不見的孩子。我想,這應該是一種複雜的感情。
下午去了河塘,左邊蘆葦右邊荷花,鴨子嘎嘎的遊來遊去,有一隻在我麵前晃了好久,我有好幾次都差點伸手去把它捉過來,最終還是忍住了,我看著它黃黃的小腦袋一搖一擺的小身板不由自主的想到了無敵小小的小狗笨笨,我想抓了它送給笨笨當玩具笨笨會不會就被我收買了,後來又覺得自己實在是惡劣,於是就放棄了這個想法,眼睜睜的看著小鴨子一搖一擺的走掉了。
往回走的時候跟那對兒情侶打了個碰麵,我衝他們點點頭,那個女生微微的笑了一下,她男朋友看了我一下又一下,搞得我很是緊張,他們走了以後我就掏出鏡子照了又照,發現沒有什麼異常,我很鬱悶,就衝他翻了一個白眼,結果他正好回過頭來,我們大眼對小眼的看了老半天,我哈了一下奪路而逃。
晚上那個男生敲我的窗戶,他說:“同學,出來吃西瓜吧。”我說“老板娘請客?”他說:“我請。”我說無緣無故,你請我幹嘛,他說你瞪我那一下很有魅力,我很火,我說去死吧老男人。
看來,這果然是個禽獸縱橫的世界。
第二天從側麵上山,走到一半下雨,隻好躲到岩石下麵,躲進去以後發現原來這裏還有別人,我掃了一眼,心裏十分的不爽,怎麼是那個禽獸?他拿了個黑不溜秋的塑料袋衝我燦爛的笑,我裝作沒有看見,他挪近一些,問我:“怎麼,你一個人嗎?”我沒搭理他,我想本小姐是不是一個人跟你有一毛錢的關係麼?他又湊近一些,我轉過身子很防備的看著他,我說:“你想幹嘛!”他挺意外,他說:“不幹嘛啊,跟你講話啊!”我說我跟你很熟嗎?他問我:“不熟嗎?”我就把眼睛閉上,我實在懶得搭理他。過了好一會兒,我隻能聽到滴滴答答的雨水的聲音,就在我揣測這男的是不是用法術土遁了的時候,突然就聽到旁邊劈啪作響,我睜開眼,看到那個男的拿了袋子在雨裏小跑著前進,他回過頭,看著我說:“怎麼了,罵人的時候那麼有力氣,淋一下雨就怕得不行了?”我挑了下眉,我想著你不要試圖激怒我,我是很有理智很有頭腦的……可是,我還是跟著他跑出去了,淋雨看起來很刺激,我想適當的挑戰極限也不是不可以的。
雨點很密集的砸在身上,我一路上叫囂著往下跑被打了個透心涼,但是很舒服,有一種宣泄過後淋漓盡致的舒暢。我被雨水迷離了雙眼,我想,去你的愛情,從哪來的就死回哪去吧!
回去以後我搶了位置去洗澡,等我一身清爽的走出來以後就看到那對小情侶樂嗬嗬的靠在一塊,我看看他們,突然就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了,倒是他們看到了我,一起的轉過來看著我,我眨巴眨巴眼睛,想著怎麼跟他們說話,那個男的笑了下,看著我說:“洗好了?”,他接著又說:“不準備回去?你是偷跑出來的吧?”我想了想,說:“你認識我?”他點頭:“你上過報紙的呀。”我說:“什麼報紙?”他的女朋友很自然的接過話說:“校報下水道啊。”我恍然大悟,原來我已經是名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