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章:午夜騎士(2 / 2)

那是個無聊的假期,我沒那麼多可以整日膩在一起的朋友,除了早中晚抬頭看一眼窗外的太陽或者月亮,我找不出更讓我提精神的事,然而,我之前是有打算的,我準備再練出幾塊肌肉,也準備再看幾本有用的書籍,並且可以試著寫一部中篇,但這些想法在閑暇真正來臨時都不頂用了,我樂此不疲的貪吃貪睡,眼看著自己的頭發亂的像個雞窩,肚子一天天變得柔軟。我好像忘了我還有輛車子,直到我被要求出去工作時,我才意識到那輛車子給我帶來的樂趣。

我在一家酒店找了份兒工作,每天穿著看似體麵的白襯衣和黑西褲,打著蝴蝶領結為那些中年男人、女人獻上笑容,端上茶水,我納悶為什麼這裏的客人總是飽經歲月痕跡的,多是大腹便便,偶爾看到個體型苗條,皮膚白嫩的還是童真未泯的兒童。我可以接觸到的年齡相仿的那些人都是和我一樣的服務人員,多數比我大幾歲,可心理年齡並沒比我強上多少,我稍微佩服他們的一點是情感經曆的豐富,以及對於性的了解。他們常常在我耳邊誇口——自己談過幾次驚心動魄的戀情,睡過幾個臉蛋身形都較好的異性。

我的故事還沒開始,我卻被故事的前戲拖得無法前進,可是這又很正常,我每天都在遇到紅燈停綠燈行的事,我是遵守秩序的,我不想讓我五根血淋淋的手指在一場車禍後無助的尋找悲嚎的主人。

我很快和他們熟了起來,他們中有富家子弟,也有鄉下孩子,我在他們之間像個怪物,高不成低不就,令我高興地是,兩挫人的生活我都能習慣,他們也各自習慣我的習慣。因為這樣一個原因,我能夠仔細觀察他們每個人,我喜歡這種觀察,如果冠之以美妙的名字,我願意稱自己為觀察家,大膽的窺探著別人公之於眾的隱私,不亦快哉。

幾個年輕的女孩子著衣緊實,端的姿態讓我聯想到緊繃的粽子,又或者是糖葫蘆,反正是些能吃的東西。她們中膚色偏黑的一位對我很好,老是親切的以弟弟相稱,但我總叫她妹妹,別人不懂我們的長幼,我們自己也不懂了。黑妹和幾個女孩子在外麵租了間房子,生活並不富裕,這些可以從她們每餐吃的飯菜裏看出來,她們很少吃肉,我開玩笑問過她們一次,她們也開玩笑的回我是為了減肥,我索性同意了她們的理論,何況這種理論也不見得長久,因為她們隨時會離開,我也隨時會離開,酒店的工作很容易讓人產生厭倦。

一天下來,我身心疲憊,我想過各種排解的方法,我希望自己是個會生活的人,我會一邊吃水果一邊看場電影或是一本書,它帶給我短暫的安逸和舒服。可是煩惱依舊不請自來,我說不出煩惱的原因,也許我基因裏就有這種東西,我並不是說自己天生憂鬱,我隻是說我在某種狀態下常常呈現的心情。

我開始有了個突如其來的想法,這還源自於我兒時的幻想和那些無數關於蒙麵英雄的電影。我決定趁著夜色,不吵醒任何熟睡的家人,悄悄出門,獨自騎著車逛逛午夜的這座城。

我真這樣幹了,並且迷上了這種感覺。

我掃視了一眼空曠無人的街道,又吸了口夜裏的冷風,決定騎著車一頭紮進黑暗裏。不時的有夜行的汽車車燈射出亮光,把兩邊的店鋪照的發光,我的臉也發起光來,我感到了一陣興奮。一直往北騎,我越來越冷,我後悔自己沒多穿件衣服,有意思的是,這種想法存在的很短,一個瞬息後,我又回到了現實。

街燈放射出溫和的橙黃色光芒,烘的夜晚像烤熟的麵包片,我遊弋在麵包片上,輪子底下發出壓碎麵包屑的響聲。這時偶爾的幾個路人決對會引起我的興趣,可惜我沒看到一個,連一隻貓也沒有,我騎行在隻屬於我一個人的街道上,看著路麵上飛馳過去的斑馬線,想到黑色和白色是種多麼美的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