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回百裏昭的流景與燕洵他們會合了,一人托著一個重傷不醒的人,在皺眉半響,中年大夫搖頭道:“胎死腹中,索性嬰兒還未成型,大人命是保住了,隻是她本就身體有些虛,未好好調理,再加上這次重創。以後要想懷上孩子,恐怕難呐……”
一旁的燕洵聽大夫又看了看躺在榻上的女人被白布包裹的臉,歎息道:“可憐,這姑娘的臉,在下是真的無能為力。”
燕洵聞言用手撫了撫纏著的白布,那是當時她救她的時候,殺手在她臉上留下的。深可見骨,橫亙在鼻梁骨兩側,斜斜的一劍,差一點她的眼睛就廢了。
中年大夫隻能將割開的皮肉用針線縫上,可那長長的疤痕,幾乎毀了她一張臉。
房間裏緊挨著孟錯的榻邊是百裏昭的病榻,為了不引人注意,他們四人住了一間茅屋,兩張榻擺放在一起,方便流景和燕洵照顧。
“這位公子傷容易好,但什麼時候醒來就要看他自己了。還有,他的傷口多,悲傷的傷又容易發炎,你們要時刻注意著,別讓他發燒了。”大夫緊接著又為鄰床的百裏昭料理了傷情,最後交代道。
“什麼叫醒來要看他自己?”一旁一直冷著臉的流景冷聲問道。
大夫一看這冷麵流景沉著臉看著床上曾經風華不羈的男人,沒想到如今竟然會淪落到這樣不堪的境地,不敢醒來麵對這現實中的一切,怕自己不能接受這樣的結局嗎?
“多謝大夫。”付了醫藥費,燕洵男子開口問話,當即有些懼怕他身上的冷氣。小心回道:“這位公子的傷說重倒也不重,好好養著總會痊愈。隻是他內裏鬱結,又急火攻心。這一倒下,想要再醒過來,就看他自己的意誌了。”將大夫送出了茅屋。
“現在怎麼辦?”
“主子畢生心血都放在這件事上,即使到了今天這個地步,隻要那女人一天沒登上皇位,我們都還有機會翻盤。隻是,眼下最重要的是得讓主子盡早醒過來,好主持大局。”流景一反往日的惜字如金,一口氣說了這麼長的話,倒教燕洵有些吃驚。
“你說的對,那麼等孟錯醒了,我先想辦法回京找顧將軍商議。”點點頭,算是同意了她的提議。
傷的傷逃的逃,剩下還有一群被抓的。還有活蹦亂跳的也都是被通緝了的,若說現下百裏昭這方還有誰能倚靠,還有誰能扭轉這個死局,恐怕也隻有被鳳臨“姑息”的顧延卿了。
“有沒有覺得,有人跟蹤我們?”行了幾日,燕洵發現不對,小聲在孟錯耳邊說道。
孟錯端著藥碗頓了一下,仰頭將藥喝下,擦擦嘴道:“無妨,我注意了幾日,但是沒存什麼別的心思,隻道是跟著便由他們去吧!我瞧著也不像大公主的人。”
左右一想,管他們是誰呢,隻要不出來惹她,她便不理會,若是出來挑釁,她燕洵第一個不饒他們。
又過了幾日,她們終於出了大夜,翻過落樺山便進入照國境界。
孟錯憑著清晰的記憶和對地勢的掌握,很快便找到了當時自己悄悄洗浴的清潭。奔波這麼多天,之前又在床上一直躺著,身上都快起了跳蚤了。三兩下除掉衣物,快入冬了,潭水清涼徹骨。燕洵見勸不住她,隻能在旁叮囑要她不要洗太長時間。
清涼的觸感讓水中的女人心神俱清,放鬆全身慢慢去感受,靠在巨大的石頭上閉眼小憩,往事卻更清晰地浮現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