蔥山鬱樹清風襲襲,一襲紫衫風華,風姿俊朗。初次相見針峰相對,他墨發在風中恣意而舞,一語一笑都在她心上清晰可見。
居然沒想到她見他的第一眼,便是她一生的劫。
睜開清亮的雙眼,看著灰敗的落樺山的景色,物非人非。
翻過落樺山之後,她們便發現跟蹤的人不見了。孟錯想了想,但是有些明白了,想必是夏侯淵的人。在照國的時候她與百裏昭一同出去逛街也有被人跟蹤過,繼而,見到夏侯淵的時候,他就知道了她有了心上人。如此便可推斷是他派了人跟蹤了她,卻是沒想到這個時候,他還記掛著她。
想到她最後一次與他相見,他的變化讓她憂心。隻希望他能好好的,舊主也好,朋友也罷,總歸是希望他能一切都好。
進入照國的時候,孟錯定製了一節麵具,從前為了遮擋容貌隱瞞身份戴了麵具,如今不光是為了隱瞞身份,更重要的卻是怕自己猙獰的臉嚇壞別人。
“你有什麼打算?”燕洵替她紮好男人的發髻,又為他穿好衣衫,若不是臉上那道扭曲的疤痕,倒真是美男子一個了。
“可惜了這張臉……”燕洵感歎道。
“我都不可惜,你可惜什麼……”立在銅鏡前的女人笑道,自行戴好半截麵具,將那醜陋的傷痕遮住。
“如今,可要靠著這道傷疤了……”孟錯歎息完,摸了摸冰涼的麵具道:“我寫封信,你幫我遞到將軍府。”
她從鬼門關走過一遭之後,整個人倒是像回到了當年做將軍的時候。心中有了打算,便是無論如何都要做到的,即使失敗了,至少她盡力了。
這頭順著燕洵她們給的路線的醉影很順利地找到了她家主子。
聽完流景將事情原委一一道來,豔麗的女子執劍便揚言要殺了方馨蘭。
“虧她回來的時候,我還在慶幸。現下卻是委屈了孟姑娘了。”
“放過她,是主子授意的,我們還是聽從指令行事的好。”流景為床上還在昏迷的人換好衣物,涼聲道:“現在主要的是讓主子趕緊醒過來。”
流景出門采買東西的時候,將照看百裏昭的重任交給了醉影。醉影本就是個性情中人,說話行事直接潑辣,同身為女人,看到孟錯被折磨成那副鬼樣子,不禁沒忍住心中的怒火。趁著流景不在,搬著凳子坐在百裏昭床前,便破口大罵起來。
已是不顧著主仆之分,想著反正他昏迷著也聽不著,發泄發泄心中過的火氣也好。
“主子,虧你自詡照國無人能及你半分,自命不凡。到頭來還不是被一個女人搞成了這模樣。說出去丟不丟人,我這做護衛的都替你臉紅。你一直這麼睡著是想怎麼樣,讓孟姑娘到前線給你奔波勞碌,鋪好登上皇位的路嗎?不要想逃避,既然做錯了就勇敢地認錯改正就好了,有什麼大不了的。隻要鳳臨公主還不是皇帝,你就是再用二十年從頭來過又有什麼……大不了,大不了就是那個時候可能太老了,生孩子是別指望了……但是……也不是不可能。”醉影說著說著跑了題,自己也不知道,一個人繼續喳喳:“鳳大公子醫術那麼高明,讓你以六十歲高齡生孩子該是沒什麼問題的……主……主……主子,嗬嗬……您……您醒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