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現在不在皇宮了。
一旁一個四十多歲的胖胖的婦人見她除了房門,趕忙放下手中盛著衣服的木盆迎了上來:“姑娘終於醒了,餓了吧。我這就去給你端些午飯來。”
將手在圍在腰間的布上隨意擦擦,作勢便要走。
“等一下,請問這裏是哪裏?”孟錯一頭霧水,現在好不容易有個人在身邊,當然要打聽清楚。
“這兒是衛州,姑娘都昏睡好些天了。”
“衛州?”孟錯知道這地方,在大夜臨近大祁的地方。離京都蒙城的路程騎馬大概也就半個月的時間。
“那……我是什麼時候到這兒的?”睡了好些天?
“三天前,一隊士兵送過來的。說姑娘病了,要住在這兒修養呢!”這婦人也是個老道的人,想著能有軍隊護送必不是一般人,倒也不敢去打聽。
“謝謝。”聽她這麼一說,就可以肯定自己被送到這地方必是夏侯淵的意思。問題該是出在那碗參湯裏。
回到屋裏,環顧四周,看到床榻邊有一隻黑色的大木箱。
打開看來,一封信,幾套換洗的衣物,她隨身攜帶的劍,半截麵具、銀錢剩下的全是用軸卷起來的,不知是字畫還是什麼。
打開信,一字一字看下去,孟錯會意了。
他本就沒打算將她永遠綁在身邊。他說不想讓她見到他離開的樣子,怕她難過。謝謝她在最後的日子裏陪在他身邊。送她離開不過是早就計劃好的事情。
他在信中說生日禮物他已經收到,雖然他沒看懂那圖案,但是依然非常喜歡。
看完了信,她能明白夏侯淵將他送出宮的原因。他的心意她又怎會不明白,不希望自己為他難過傷心。
將裏麵的畫軸報出來一一打開來看,孟錯驚呆了。每一張都是她的樣子,從小時候練劍到後來進了宮的樣子。一一呈現在她眼前。
泛黃的紙,拙劣的畫技,那些小時候的畫很明顯能看出來他當時的作畫水平。到後來每一張都細致入微,生動細膩。他用的心思此刻讓孟錯胸口猛然生痛。
或嗔或笑,男子裝扮,戰場風姿。都描繪得傳神無比。
細細看完每一張畫,心中的情緒也慢慢平複。
長長歎一口氣,將畫卷裝好。擦幹眼中的迷霧,終於看向窗外遼闊的天地。他給了自己一個自由的機會和方式,又怎能辜負。
我會好好的,帶著你的那份一起。
轉眼一年又到了年關,今年的冬天似要比以往都更冷一些。夏侯淵躺在榻上緊閉著雙眼,消受的臉頰和那透白的肌膚毫無一絲生氣。
陳起立在龍榻邊,念著手裏的信函。這是百裏昭快馬加鞭送來的信。
讀完之後,夏侯淵睜開眼,剛開始微紅的雙眼此刻已與血般透紅。
“這個百裏昭,想得到挺美。”低沉聲音從那姣好的唇畔溢出。
陳起心中一片荒涼,陛下從送走了孟錯開始,身體狀況便開始每況愈下。太醫會診也都是閉口不言。他知道這是大限將至啊!詭兵團的人斷了藥物之後現在幾乎全都離開了人世,或是身體衰竭而死或是瘋魔不治被斬於刀下。陛下撐到了現在也屬是個奇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