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中百裏昭像夏侯淵問詢孟錯身在何處,當初夏侯淵的信中隻說一年後會將孟錯放出宮,集體在哪個地方倒是沒有提。當時的百裏昭隻顧著開心卻是忘了這一點,這年末一年時間將至才想起這重要的問題。
“替我給他回信。”夏侯淵說道。
雖然太子夏侯澈還沒登基,可現在的陳起已經與攝政大臣沒什麼區別。隻是做主的還是夏侯淵,而擬旨加印的卻是陳起。
蓋上屬於夏侯淵的印鑒,將信送了出去。
一直等著回信的百裏昭接到來信,心裏那種激動更加強烈,可是打開信一看,麵色不善。這個夏侯淵果然不是個善茬。
“怎麼了?他沒告訴你她所在的地方?”百裏淳也知道了此事,此刻又見他一掃剛才興奮的臉色。不免問道。
“你那有什麼消息沒?”不答反問。夏侯淵的信中隻有兩句話‘天大地大,隨心而至’這算什麼破消息。不過想想也是,他又怎會這麼輕易告訴他,沒寫個錯的地址唬弄他就不錯了。
孟錯遠嫁大夜之後,孟川與靈兒也失蹤了。百裏淳的心意還沒傳達,佳人就已遠去。這叫個什麼事兒,於是也開始尋找他們的蹤跡。
想著孟錯出了皇宮該是要去找她大哥和靈兒的,隻要找到他們其中一方便能找到另一個。
說起找人這事兒,百裏淳也心情低落。從鳳臨的私牢逃出來以後還沒來得及見靈兒一麵,人就沒影兒了。
“我想他們應該是回大夜了。我再派人去打聽。”
初春冰雪消融,孟錯在衛州也漸漸習慣起來,與這裏的孩子們一起牧羊,教他們習武練劍,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隻是這裏的天氣太過強烈,冷的時候寒風刺骨,熱的時候大汗不止,早晚溫差又大得離譜。自己的身體顯然也沒有以前好了,畏冷怕熱。
這天孟錯正想著要不要離開這裏去尋大哥和靈兒,卻聽得隔壁的嫂子說國君薨逝了。孟錯手中的衣物散落一地,來不及細想已經衝到了門外。
“你剛才說什麼?”孟錯顫著聲音問道。
“姑娘你不知道嗎,今日我家那口子進城帶回來的消息說是陛下十天前歸天了。”
孟錯身體一僵,眼神空洞。
“哎……說起孝崇帝也是我們大夜難得的一位好皇帝,勵精圖治。奈何這登上大寶不過兩年多時間就仙逝了,哎……”
後麵,鄰居婦人又說了什麼她一個字也沒聽清。腦海裏來來回回回蕩著的隻有“薨逝”兩個字,糾纏的心口疼痛難忍。
回到房裏,孟錯定定地看著桌上的畫,那副圖上的人臉上橫亙著清晰可見的疤痕,麵容卻帶著笑意。工筆細膩,節奏明快,線條流暢。她似乎能想象得到那個月朗星疏的男人在作畫時認真溫柔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