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流景多點了兩盞燈,就著燭火百裏昭將畫卷展開一張張仔細觀看。按著畫上人物的年紀大小以及紙張的新舊程度按順序擺好。畫上什麼信息也沒有,男人拖著下頜在畫前走來走去。
一旁的流景看著看著皺了眉頭,那畫中人不是孟將軍嗎?殿下這是從哪弄來的。
“你看出了什麼?”百裏昭發現流景也盯著畫軸,也不抱希望地隨意問道。
流景一愣,隻好說出了自己心裏的想法:“屬下在想,是哪個對孟將軍如此深情的人。竟能將她的一顰一笑,以及年歲增長中的細微變化畫的如此傳神的。但是又沒有落款,也不知此人是誰。”
本來也沒指望這冷冰冰的男人能給出什麼有用的線索來,卻沒想到平時冷酷寡言的流景居然說出了這麼一番話。
他怎麼沒想到呢!若不是對她情根深種又怎會觀察的如此細致入微。而且這個人對她的一切了如指掌,見證了她從小到現在的每一個階段。這個人,不言而喻,隻可能就是夏侯淵了。夏侯淵已死,那麼這些畫該是早就送出去了。那麼拿著畫的人要麼是小偷要麼就是她了!
百裏昭恍然大悟,今晚看她不顧被抓的危險要跑來拿畫的樣子,看來這畫對她來說有著不同尋常的意義。嗬……他居然就這麼眼睜睜地讓她在自己麵前跑掉了。
看著搖曳的燭火,百裏昭眯了眼。這次好不容易有了些線索可不能再丟了。
天一亮,百裏昭帶著人繼續前行,翻過洛樺山,一路都沒有什麼異常的事情發生。難道自己料想錯了?她就這麼丟下這些畫跑掉了?
她就這麼不願意見到自己麼,竟是寧願丟棄這些畫也不再出現在他麵前。
孟錯躲在路邊的樹上,看著遠處的一隊人馬漸漸走進,心中有些忐忑,先跟蹤他們吧,等到有了機會再下手。
本來心情低落的百裏昭這時突然揚起了唇角,流景也感覺到了樹上的人,但是一直保持沉默。
這時百裏昭突然揚聲道:“今晚便在下一個鎮上的龍華客棧休息。”
“是,殿下。”流景領命吩咐下去。
樹上的人兒聽的清清楚楚,龍華客棧麼。
看著隊伍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中,孟錯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百裏昭這衣服裏一分錢都沒有,進了城可要怎麼活下去。
跳下樹,雙手叉腰,那就去拿畫的時候順便拿些銀子好了。
雖然覺得百裏昭看到畫以後會驚訝,但是該不會猜到那個偷衣服的人就是自己。帶著這樣僥幸的心理,孟錯果然在入夜之後偷偷潛進了客棧。
看著窗戶上纖瘦的影子,百裏昭彎了眉眼。終於可以再見到她了。
流景早已吩咐下去,今晚無論聽到什麼動靜都不能出聲。所以當孟錯不小心踢到門口的花瓶時,竟是沒有一個人出來。嚇了一頭冷汗的女人還在兀自慶幸,但是退步的身手真是讓她無奈。
全身緊繃許久發現並沒有人注意到,於是悄悄推開了門,貓著腰走了進去。考慮到百裏昭的武功造詣,估計自己還沒近身就已經被他抓住了。本想著買點迷煙什麼的,可是自己一分錢也沒有隻能放棄。在黑暗中環顧四周,沒有看到那裝著畫軸的包袱。手中執著門閂,輕腳走到床前。她知道如果不把他給弄暈過去的話,自己絕對沒有機會找東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