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再會咖藍(1 / 2)

在我和景陽、景舟陪著北慕在永敘商場裏買聚會要用的飲料,零食的時候,海夏先我們一步回去咖藍島了。我們大家決定去咖藍玩一天,但不是去海夏家。阮景舟的弟弟阮景陽個性靦腆,覺得這樣貿然前去實在不好。於是經過商量,我們一致決定,去灘外野炊。

等我們拎著大包小包的零食、飲料和野餐必備的一些像桌布、烤架的一些東西走出超市的時候,我們十分幸運地趕上了去港口的公交,但是我們卻不能坐,這樣擠上公交太有損我們的素質了,都已經下午三點了,不知道太陽怎麼還這麼火辣,我們幾個像在這片熱土上地烤著等著上桌的烤鴨在路旁等待著出租。太陽狠狠地曬著,仿佛要把一切憂傷都曬掉。

站在路口的北慕完全沒有時間顧及自己的形象,衝著疾馳而去的出租車大喊:“師傅,停一下!停一下!”。在幾次揮手後。車終於倒了回來。我們都滿足地坐上了出租車,隻有阮景舟在那很不自在,在車裏四處窺探,弄得好像要被人暗殺一樣。

北慕偷笑著說:“哥,你就忍忍吧。沒多久就到了,習慣了就沒事了”原來他小子有潔癖,而且除了他爸爸的車,幾乎都不坐車,別說是出租了,連公交也不怎麼坐。隻是後來經常被海夏拉著去坐了十九次公交,他現在才習慣了很多。

來到港口,我們坐上了去伽藍的船,我坐在船艙裏,心裏百感交集,我終於又回到伽藍了。自從十五歲那年我們家從伽藍搬到了另外一個城市以後,我和海夏都隻能靠書信聯係,直到上了高中,才開始使用了手機。在我的心裏,書信的魅力是遠大於手機短信的,它包涵的是一種難以言說的情感。現代都市仿佛已沒有人再喜歡信件了,忙碌繁雜的工作生活將人們變得物質、變得世故。但我和海夏卻是一直鍾情於書信的,特別是海夏,所以我能夠理解她在那個城市找到阮景舟之前的日子孤獨得就像是隻離群的大雁的原因,伽藍的一切與那些城市確實是格格不入的。可是我沒有想到,後來的一切改變了伽藍在海夏心中聖地似的地位,讓伽藍又有多了很多哀傷,不是晴朗。我們的生活像是一部小說,不斷有新的人物,新的事件,這些事件將人串起來,讓你的人生感覺到世界的奇妙,它或讓人生,或讓人痛不欲生,它就是要讓你明白生活本身存在的那種摧枯拉朽的力量。

逆風的方向,正是去伽藍的方向。

我抬起頭,看見阮景舟站在船頭,吹著海風,安靜而又憂鬱。

那是後來知道的,他的爺爺是赫赫有名的一位富商,他的爸爸在一次暑假旅行時與當地一位女子相愛,後來卻被迫娶了他爺爺固執安排的名門閨秀,也就是阮景舟的媽媽。後來因為性格不合,兩人離婚以後,他的媽媽去了美國,再也沒有回來看過他,隻是偶爾打個電話問問。他媽媽到美國後據說重新組織了一個幸福的家庭,而他的爸爸阮雲天卻一直一個人,不再談再婚的事。

他的爸媽離婚那年,正是他和海夏一起救海豚的那年。兩個孩子互相安慰,傾訴,他們早把彼此放在了心裏,孩童時的感情是純真的,沒有帶任何利弊與虛假,特別是他和海夏因受傷而孤獨內向的孩子,一旦他願意和你講心裏話的時候,你便已是他這輩子都會放在心底的重要的人。這樣想來,他們的相遇是必然的。

看著站在船頭的阮景舟,突然覺得他是一個讓人捉摸不透的人,大概隻有海夏知道他在想什麼。從第一次見麵,溫文儒雅、文質彬彬的他到和我一起PK遊戲時,瘋狂桀驁、玩世不恭的他,到現在這個憂鬱安靜、冷若冰霜的他。海夏說的沒錯,他就是一部書,每個部分都會給你驚喜。她說過,不管他會給她驚喜或驚嚇,她都會鍥而不舍地讀下去,因為他是他。

幾經周折,我們終於來到了伽藍。到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五點多了,伽藍的天空還是如往日一樣淺藍淺藍的,天邊已出現了一道紅霞,太陽躲進了厚厚的雲裏,窺探著伽藍的一切,大海,礁石,沙灘,和在海灘上嬉戲的一群群孩童。海浪輕輕地拍打著海岸,又戀戀不舍地退後,又上前,又退後。它們像一對纏綿甜蜜的夫妻,在火熱的大地上上演著一幕幕打情罵俏的悅人畫麵。天和海也連在了一起,看不到邊際。

剛下船的北慕,精神奮好。她用一副“外國的月亮比中國圓”的表情驚喜地望著我,“在這麼鍾靈毓秀的地方長大的你,怎麼就沒有一點特別的感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