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戰爭 人性 愛情(1 / 2)

《戰旗如畫》這部作品在《啄木鳥》雜誌連載,在編輯者的精心策劃下,同時配發了一組評論,讓我心存感動。作為一個寫作者,都希望自己的作品被評論家和讀者所關注。我的作品很少有人說什麼話,原因不外乎有以下這麼幾點:第一,是自己的作品太一般,沒引起評論家的重視,這一點非常合乎情理;其次,有的作品也一般,但非常被評論家“重視”,原因不說,大家也明白。我這個人從寫作到現在為止,一直抱著順其自然的心態,聽說過許多評論家的名字,有的也在某種場合很榮幸地謀過一兩次麵,但都是淡淡之交,隻甘願當這些評論家的讀者。有時候,讀到某位評論家言之鑿鑿的評論,被深深折服;更多的時候,讀到一些出自大名鼎鼎的評論家的作品時,我的臉都有時發紅發熱,生出許多虛汗來。我能理解這些評論家的苦衷,大家都不容易,都想混口飯吃,從那以後,關於對某部作品的評論文章,我就很少看了,匆匆地看一眼題目,和題目下顯赫的名字,僅此而已。不是不想看,是不敢看。

《啄木鳥》的編輯者組織了幾篇關於《戰旗如畫》的評論,編輯楊桂峰通過電郵發給我,我心懷忐忑地認真拜讀了,受益匪淺。在這裏,向三位老師和學長,致以深深的敬意。桂峰編輯囑我寫點什麼,沒有文體限製,於是就寫了如上一些瑣話。如對某位評論家老師有得罪的話,我深表歉意,但這是我的真心話。

言歸正傳,看了這幾位老師、學長的評論,我深受啟發,思考了一些以前沒有想到過的問題,這些問題,不僅是寫作上的,更重要的是對人生、人性的思考,的確受益;但對軍人和人性的話題,我想說一說自己的理解和想法。

我一直不讚成對作家稱謂的細化,比如說,我經常被冠以軍旅作家的稱謂。大家都知道,文學即人學,軍人首先是我們人群中的一分子,因為職業的不同,他們被稱為軍人。但別忘了,軍人也是普通人。真正能稱得上職業軍人的,在我們部隊的序列裏應該說少之又少。人並不是因為穿上軍裝而就成為了軍人,應該是骨子裏的軍人情結,才決定這個人是否是真正意義上的軍人。我在武行裏摸爬滾打這麼多年,對國人應該說是很熟悉的,在穿著軍裝的這些人中,有許多不是嚴格意義上的軍人,市民氣或者農民氣都太重了,正如知識分子的隊伍裏充斥著許多假冒和偽劣一樣。我覺得是否是軍人,首先看他的職業,更重要的是他的靈魂深處的內核。

在《激情燃燒的歲月》這部電視劇播放到現在,仍有許多熱心的人和我探討軍人的問題,以及軍事題材作品的出路問題。這類題材的作品並不鮮見,為什麼沒有引起廣泛的共鳴?眾所周知,一個是創作者的藝術觀念問題,另外還是一個生活態度問題。藝術觀念決定生活態度,也就是說,怎麼去看待生活。也許我這兩者解決得好一點,於是有了“父親係列小說”,然後又有了《激情燃燒的歲月》這部電視劇。創作“父親係列”小說的最初動因是覺得還生活以本來麵目,替父輩們說些公道話,其實就這麼簡單。

說到這裏,話題就回到了老康先生在《戰旗如畫》這部作品裏提到的關於軍人和人性的問題。早在《父親進城》的發表,到《激情燃燒的歲月》的播放,也有些人想到過類似的觀點,就是對“石光榮”這樣的人從根兒上的不認同,因為他剝奪了褚琴的真愛,強取豪奪地把褚琴據為己有。這是典型的男權主人,是毫無人性並可憎的,應該受到批判和譴責。

我非常理解這些善意的指責和評判,包括老康先生的觀點。我也思考過這樣的問題,我也想很人性化地去處理這樣的藝術問題。但藝術並不等同於生活,稍了解一點曆史的人都知道,“石光榮”式的婚姻,在我們的曆史中曾真實地發生過,還具有一定的普遍性。一部文藝作品的真實與否,就在於它是不是真正地尊重客觀和曆史。虛偽的作品是立不住腳的,“石光榮”們,包括《戰旗如畫》中的爺爺、父親和“我”這三位男性的愛情觀,以及他們和不同時期的三位女性建立起來的關係,都不能拋開曆史的局限性。如果站在我們今天的高度,在以一個知識分子的情懷去關照生活的話,那麼我們有許多的指責和不滿。當我們成為了曆史,我們的後人也有許多的不滿和批評,這就是生活和曆史。

在愛情的問題上,人性永遠是自私的,愛情的方式也是多種多樣的,愛情的終極結果是幸福,但更多的人總結幸福時,都在回憶這個過程,隻有過程才是津津樂道的。在大千世界裏,曆朝曆代上演了數不清、又疲乏不明的愛情故事,什麼樣是幸福的,什麼樣又是不幸的?個中滋味沒人能說清楚,如果有個換算幸福的公式的話,那幸福又太簡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