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差頭一臉嚴肅地看了看方世玉:“是不是你在鬧事兒啊?”這時候巧兒走到了官差頭身邊,把他拉到一邊,悄悄亮了一下雷家的腰牌,然後看著雷無雙和方世玉耳語了兩句。官差頭表情頓時變得隨和了很多,並連連點頭。

奎少爺和方世玉都一臉疑惑地看向官差頭。官差頭走到了奎少爺和方世玉麵前,一臉嚴肅地看了看他們:“好了好了,你們都走吧。要是再讓我碰到,統統拉回衙門。走!”官差頭說完一揮手,帶著眾官差離開了。

奎少爺一臉不服氣地看向方世玉:“你……你給我等著!哼!”說完帶著眾家丁落荒而逃。

方世玉一臉不屑地看著奎少爺的背影,笑了笑:“死鴨子嘴硬。害我浪費了一串糖葫蘆。”方世玉轉身準備離開。

雷無雙舉起了糖葫蘆:“這個……”方世玉調皮地眨了下眼睛:“請你吃吧。哈。”方世玉說完轉身跑向考場。

雷無雙大叫:“公子,這次又虧了你相救,能否告知你的姓名啊?”

方世玉頭也不回,聲音輕鬆而頑皮:“表哥。叫我表哥好了,哈哈哈……”

雷無雙看著方世玉的背影消失在人群裏,又低頭看了看手裏的糖葫蘆,喃喃自語:“表哥……”

巧兒問:“小姐,你和這位公子認識啊?”

雷無雙忍不住“嗤”一聲笑了出來,不理巧兒,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和紅暈。

方世玉連蹦帶跳地往考場這邊跑來,邊跑邊念:“完了完了,不知道考試有沒結束,要是讓德爺知道我又是因為打架誤事,我就真的要改姓了。”方世玉到達樹下的時候,替考年輕人也正好跑到了樹下。

年輕人氣喘籲籲:“蔡……嚴少爺,到……到您了。”

方世玉笑了拍了拍年輕人的肩膀了:“辛苦了!”方世玉說完轉身疾步跑了出去。

室外考場上,主考官正在看著考生們的比賽情況,兩邊的副考官,一個在記錄考生的牌號,一個在記錄考生所跑的圈數。雷仁的隨從走到了主考官麵前,拿出一個布包,打開布包後,裏麵是些銀子和雷家的腰牌。

主考官一臉疑惑地看了看雷仁隨從,雷仁隨從對主考官耳語了幾句,然後指了指觀看席。此時雷仁正看向這裏,對著主考官拱了拱手。

主考官也趕緊拱手回禮,然後悄悄收下了布包,又對邊上的兩個副考官低語了幾句。兩個副考官點了點頭,然後,一個挑出了“叁拾叁”的號牌,一個把號牌後麵的“壹”擦去,改寫成了“叁”。雷仁隨從滿意地點了點頭,對主考官拱了拱手離開了。

考場的賽道上,方世玉眼看就快要到終點了,這時候他又轉頭看了看,發現嚴詠春就在距離不遠的地方,方世玉一臉驚愕:“不會吧……你可別告訴我這還是第一圈哦。看你大汗淋漓的樣子,完了完了,一會兒回去,你娘又要給你補擦香粉了。”

嚴詠春看著方世玉,氣不打一處來,可是全身無力,完全說不出話來,隻能跌跌撞撞地向前慢慢跑著。方世玉一邊倒跑著,一邊嬉皮笑臉地看著嚴詠春:“怎麼?學女孩子裝矜持呀。不是吧你……用不用這麼誇張啊?哈哈哈。”嚴詠春一氣,突然加速向方世玉跑去。

“哇!哇!妖怪發功咯。我好怕啊!哈哈哈。”方世玉轉身就跑,嚴詠春緊跟其後,兩人一前一後衝過了終點,後麵還跟著一個“壹拾捌”號考生。

主考席上響起了鑼聲,宣布道:“測試前三名已出,叁拾叁號考生、壹拾叁號考生、壹拾捌考生,各獎勵學分一份,記入總測試成績。”

方德和方大同在觀看台上高興地振臂大叫,方德激動地叫道:“我兒子過關了!世玉贏了!”方大同跟著叫:“少爺贏咯!哈哈哈!少爺贏咯!”

不遠處地雷仁和隨從也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方世玉看了看嚴詠春,一臉驚訝的表情:“不會吧……你也跑了三圈?!真是……失禁失禁。我去尿尿咯。哈哈哈。”

嚴詠春氣喘籲籲地瞪了方世玉一眼,這時候雷仁跑了過來,看到嚴詠春一臉氣呼呼的樣子,很是疑惑:“詠春,你考試過關了,怎麼還生氣呀?”

嚴詠春一臉憤怒地看向方世玉離開的方向:“那個小子搶了我的方巾,還取笑我!此仇不報,難消我心頭之恨!最後一輪是比什麼?”

雷仁:“是對戰格鬥。看看考生們的功夫底子如何。”

嚴詠春指向方世玉:“好!把我和那個小子編在一組,我要他知道我嚴詠春不是好欺負的。”

雷仁一臉疑惑:“你和他一組?”

最後一輪測試,雷老虎親自監考,坐在主席台中央,左右各坐著主考官和兩個副考官,考生們在台下排成列各自活動筋骨,方世玉和嚴詠春站在隊伍的兩頭,相互不服氣地看著對方。

方德與方大同坐在一側的觀看席上看著方世玉。方大同一臉興奮:“這是最後一輪測試了,我看呀,咱們家少爺是上定這個雷霆武塾了。老爺,您這次可以放心了。”方德麵帶微笑點了點頭。

雷仁和隨從以及嚴詠春的丫環小雪坐在觀看席最靠前的位置,雷仁正麵帶微笑地看向嚴詠春。

主考官看了看雷老虎,雷老虎點了點頭。主考官站起身來:“現在是最後一輪測試,對戰格鬥。第一組考生,嚴勇,方世玉。上擂台。”

方世玉一個翻身跳上了擂台,做個漂亮的亮相。嚴詠春同樣翻身上擂台,背著雙手,背對方世玉站著。

方世玉看著背對自己的嚴詠春,一臉的疑惑:“這位朋友,你的背影看起來好眼熟呀。”嚴詠春轉身看向方世玉,一副趾高氣揚的樣子。方世玉一愣:“不會吧!又是你娘娘腔啊!真是冤家。”

嚴詠春怒:“哼!誰是你的冤家呀!我要你豎著來橫著出去。”

“橫著出去?怎麼?你很喜歡吃海鮮嗎?下次來廣東,報我方世玉的名字,保證你吃螃蟹吃到吐!怎麼樣?”方世玉邊說邊學著螃蟹的樣子。台下一片哄笑。

主席台上的雷老虎看著方世玉,一臉嚴肅的表情,眼神裏隱約透著對方世玉的鄙夷。主考官看雷老虎一臉不高興,趕緊維持秩序:“肅靜!考生趕緊比試。”

方世玉看了看主席台,又看了看嚴詠春,亮了架勢:“來吧!讓我來領教領教你的娘拳蹩腿!”

嚴詠春一臉羞憤:“看我怎麼拆了你!”說完衝了上去,和方世玉交起手來。方世玉和嚴詠春交手了幾個回合後,被嚴詠春抓傷了手背。

方世玉看了看:“哇!不是吧……大男人還留這麼長的指甲,你這算是利器還是暗器呀。”

嚴詠春撇了撇嘴,繼續衝向方世玉,兩人再次交起手啦。嚴詠春的拳腳對於方世玉來說太過無力,方世玉始終以玩遊戲的心態逗著嚴詠春滿場跑。這時候,台下傳來了方大同的聲音:“少爺!別玩兒啦!時間沒多少啦!”

方世玉一愣,看向了主席台,沙漏幾乎快要流光了,而嚴詠春這時乘機一掌打出,無意中打到了方世玉的臉。方世玉眉頭一皺:“你居然打我的臉?男人最重要的是臉麵,我方世玉最恨人打我的臉!真是佛也發火了!”方世玉說著向著嚴詠春衝去,沒幾下就把嚴詠春打得飛落向台下。

擂台邊有一塊不大不小的石頭,嚴詠春的頭眼看就要撞了上去,嚴詠春眼神驚恐:“啊——”方世玉一驚:“玩兒過頭了!”趕緊上前一把拉住嚴詠春,用力往後一扯,嚴詠春摔落到了擂台上,不過嚴詠春的衣服卻被方世玉扯破,露出了香肩和手臂。

方世玉一臉驚愕:“娘娘腔是個真女人!”嚴詠春雙手護在胸前,眼神憤恨地看著方世玉,眼裏隱約含著些淚光。台下一片喧嘩聲。

雷仁緊張地一下站了起來,小雪趕緊拿了一件衣服跑上了擂台。方德和方大同一臉驚愕得互相看了看,一臉茫然。

方世玉看向嚴詠春:“小姐,你沒事吧?”嚴詠春怒指方世玉:“此仇不報非君子!”方世玉滿臉無辜:“關我什麼事啊?我又不知道你是個女的。”嚴詠春:“少廢話!你叫什麼名字?”方世玉:“主考大人都說了呀,我叫方世玉。”

“好!你給我記住!方!世!玉!”嚴詠春說完和小雪匆匆走下擂台。

方世玉一臉不懼:“好呀!我方世玉隨時候教!哼!”說完轉頭看向方德和方大同,笑著豎了豎拇指。

方世玉一臉高興地跑到了主席台前,對著雷老虎和考官們一拱手:“考生方世玉……”雷仁同時也出現,對著雷老虎和考官們一拱手:“主考大人,剛剛的考生是女兒身,應該取消資格。這場比試應該不算。”

方世玉一愣,看向雷仁。雷仁走到了方世玉身邊,邊繞著他走,邊用鄙夷地眼光看著方世玉:“以在下推測,分明有人看穿了她是女兒身,才故意借機行非禮之事。這種人根本不配進我們雷霆武塾。”

方世玉一臉嚴肅:“你不要含血噴人,我方世玉從不做偷雞摸狗的事。”

雷仁:“你就不要在這裏強詞狡辯了。剛才大家也都看見了,此人油腔滑調,心術不正,根本就是個市井潑皮小流氓。爹!雷霆武塾的規條不可亂啊!”

雷老虎站了起來,其他幾位考官也趕緊跟著站了起來。雷老虎麵帶微笑:“今天的主考官可不是我,一切都由主考官大人決定吧。”

主考官:“這樣沒規沒距的比試如同猴戲一般,既然猴戲,看看也就罷了。考生嚴勇、方世玉一並取消考試資格。”雷老虎和雷仁得意地笑了笑。

方德走了過來,對著主考官拱手:“大人,這是否有欠公平啊?”

主考官剛要張口,雷老虎表情嚴肅地看著方德:“雷霆武塾有雷霆武塾的規矩,致力於為朝廷選拔人才,對於有才識的學子,我們自然會有所考慮。所有落選的考生還可以參加補考,爭取餘下的少量名額。你們要是想進雷霆武塾,就趕緊回家好好用功,七天之後再來重考就是了。”

方世玉憤怒地走到了雷老虎麵前,指著他的鼻子:“明明是我贏了,為什麼還要重考?”雷老虎表情嚴厲地看著方世玉:“你爹娘就是教你這樣尊師重教的嗎?”雷老虎說完瞪了方德一眼,然後轉身離開。

方世玉憤怒地想追上去,被方德一把拉住。方世玉看著雷老虎的背影,恨得咬牙切齒。

九逸會館——方世玉他們的暫住處。方世玉和方德坐在椅子上,麵無表情,一言不發。

方大同走到了方世玉身邊:“少爺,這口氣不出,遲早得憋死。所以我說呀少爺,你還是得補考。”

方世玉一臉不屑:“考?烤紅薯還是烤雞翅啊?總之我是不會再去考雷霆武塾了。”方世玉站了起來,起身準備離開房間。

方德叫道:“世玉!”方世玉隨便找了椅子又坐了下來。方德走到方世玉身邊:“世玉。你現在的心情爹很了解。不過算是為了你的前途也好,算是為了爹的心願也好,你還是得去參加補考,難得有這樣的機會。不管怎麼樣,小不忍則亂大謀。”

“我寧願不要什麼前途,也不要再看雷老虎父子一眼,進雷霆武塾半步。”方世玉說完頭也不回地走出大門。

方德深深歎了一口氣,轉身走向內堂。

蔡府客廳裏,蔡九儀一臉生氣地罵道:“混賬!真是混賬透頂了!”嚴詠春和小雪穿著女裝,規規矩矩地站在一邊。

小雪道:“是呀老爺,那個小子……”

蔡九儀生氣地看向小雪和嚴詠春:“什麼這個小子那個小子的,姑娘家是這樣說話的麼?我說的是你們混賬!哼。”小雪吐了吐舌頭,低下了頭。

嚴詠春一臉不服氣地走到蔡九儀身邊:“女兒隻是想多學點武藝,一來可以強身健體,二來也可以保護爹您呀。”

“你……你這哪是保護爹啊?你這比用刀子挖爹的心還狠呀。再說,這成何體統呀?一個女兒家去武塾做什麼?”蔡九儀還是生氣地說。

嚴詠春不服氣:“爹……為什麼男的就可以去武塾,女人就不可以呢?我們都是人嘛。”

蔡九儀狠狠地瞪了嚴詠春一眼:“豈有此理!你身為女兒家,成天跟一幫大男人混在一起,這……光是別人背後的指指點點,就能把你戳個馬蜂窩。人言可畏呀。”

嚴詠春:“可是爹……”

蔡九儀咳嗽了兩下:“我早就說過,你要玩兒就在家裏玩兒,你要鬧就在家裏鬧。總之一句話,從今天開始,你除了去書院之外,不準踏出家門半步。”

嚴詠春、小雪麵麵相覷:“啊?”

蔡九儀說完轉身離開。小雪看向嚴詠春,麵露難色:“小姐,這下怎麼辦呀?”嚴詠春同樣一臉沮喪:“還能怎麼辦?騎驢看唱本——走著瞧咯。”

雷府客廳,李小環和雷無雙正在客廳裏聊天,母女倆有說有笑。雷老虎和雷仁走了進來,雷仁一臉不太開心的樣子。李小環和雷無雙看見雷老虎進來,一起站了起來。

李小環:“老爺,你看誰回來了?”雷無雙麵帶微笑地向雷老虎叫了聲:“爹。”雷老虎露出開心的笑容:“哎呀,我的乖女兒回來了呀。哈哈哈。”雷老虎走上前仔細地打量了一遍雷無雙,點了點頭:“嗯……長高了,也長漂亮了。我們的無雙現在是個漂亮的大姑娘了,啊,哈哈哈哈。”雷無雙羞紅了臉。

雷仁走到了無雙身邊:“你幾時回來的?怎麼也不通知我們一聲,大哥好派人去接你呀。你一個姑娘家多不方便,這裏可不比老家。”

雷無雙微笑著說:“不用的大哥,原本也走不了多少路的,我這不是平平安安地回來了嗎?”

雷仁:“恩。既然無雙回來了,我這就去定桌酒菜為無雙接風。”

這時候,一個家丁跑了進來:“老爺,外麵有個人要見老爺,說是京城提督府派來的。”雷老虎一愣:“提督府?……知道了,請他到內堂稍坐。”

“是!”家丁說完離開。

雷仁一臉疑惑:“爹,提督府的人找你做什麼?”雷老虎搖了搖頭:“現在的九門提督叫查哈赤,我隻聽說是個狠角色,可是從來沒見過。這次突然派人來找我,想必是有要事。”李小環:“老爺,國事為重,您趕緊去吧。”雷無雙也說:“是呀,爹,咱們以後相聚的日子多著呢。”雷老虎點了點頭,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