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章 (1)(2 / 3)

年輕人聽聞,略微有些動容,口氣也鬆了下來,說:“是麼?這樣也好,可是我提前告訴你,我這外傷有些麻煩,用藥多種不見好轉,而且我話說在前麵,不該問的東西別問,否則,別怪我不客氣。”我連連應允,道:“這是自然,此乃醫生之道。”於是,年輕人隨著我和荊老,一起進了內屋。

進屋坐定,年輕人便脫去外套,果然,他貼身的布衫上沾滿了血跡,看來受傷不輕,我正欲掀起他的衣袖一探究竟,沒想到他卻忽然抬了抬手,說:“且慢,我有一點要求。”我皺了皺眉,說:“請講。”年輕人站起身,望了望屋子四周,說:“給我拿些蒼術、艾葉、石菖蒲,外加小爐和瓷碟各一。”哦?這是作何?我有些不解地看著他。荊老未說話,起身從藥櫃內取出些蒼術、艾葉、石菖蒲,並且備好了小爐和瓷碟。隻見年輕人點燃爐火,將蒼術、艾葉、石菖蒲捏碎置於瓷碟內,然後放在火爐上慢慢加熱,不一會兒,青煙徐徐升起,充滿了整個屋子,一股清香味彌漫開來。

大約過了半刻鍾,年輕人吹熄火苗,對我說:“好了,可以開始了。”我卻開始覺得有些蹊蹺了。蒼術、艾葉、石菖蒲,這些都是殺菌消毒常用之物,加熱煙熏,此意無非是將房間內消毒一番,此人僅區區皮外之傷,何必如此小心謹慎?我輕輕卷起他的衣袖。當我看到他的傷口時卻倒吸了一口涼氣,隻見他的胳膊上,有幾道深可入骨的傷口!

這傷口未免讓人看起來有些觸目驚心,但是最讓我奇怪的是傷口十分奇怪,似乎是被生生地撕裂一般,最詭異的是傷口愈而不合,傷口處逐漸生出腐肉,血肉之中,隱隱有黑線浮現。我心裏一沉,傷口似乎被毒物所染,所以難以愈合,而傷口周圍有些白色粉末,隱約有奇香散發,我細細一嗅,竟然是青龍木,也就是紫檀木。紫檀的確是一味愈傷靈藥,《別錄》裏就提到:“主惡毒,風毒。”紫檀可以消腫,止血,定痛,治腫毒,乃外傷之靈藥,可是顯然在他的身上失去了作用,似乎這幾道傷口的情況,遠遠要比我想象的複雜得多。

忽然,我想起了離村前在村裏發現的那攤血跡,不由心頭一動,難道和此人有關?我不動聲色,緩緩起身,開口說道:“此傷口似乎被邪物所染,尋常藥物難以治療,不知朋友是否可以將傷口成因一敘,以方便我下藥。”年輕人聽聞此言,冷冷一笑,說:“之前我便說過,不該問的你少問,也怪我一時病急亂投醫,區區一個赤腳醫生,又能有何高明醫術。”聽他這麼一說,我也有些動怒,於是話中帶話地說:“那實在抱歉了,本人的確醫術平平,對此傷無能為力,隻是屍毒邪異無比,一旦毒發,後果難以預料。”“什麼!你怎麼知道是屍毒?”年輕人終於失去了冷靜,直直地看著我,問道。“果然被我猜中了!”我心中暗道,但是表麵卻不露聲色地說:“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年輕人呆了一下,然後就默默地坐了下來。半晌,開口說道:“你一定是從那裏出來的吧,你是那一族的後人?”我沒有回答,隻是望了望坐在一邊的荊老。荊老目光閃爍,顯然是對我倆產生了懷疑。

年輕人也似乎察覺到不妥,於是對我說:“此傷暫且放下不談,我有些話想與你細說,可否去我住處一聊?”我點點頭,轉身對荊老說:“荊老,關於那些藥材之事,煩請你費心了。我有事先行離去了。”荊老淡淡一笑,說:“三日之後你來此處,我給你答複。”說完,看了看那個年輕人,又對我說道:“本人自幼便對道醫頗有興趣,日後如有機會,希望與小兄弟你探討一二。”我笑道:“不敢,不敢。那我先告辭了。”說完,我跟著年輕人,離開了回春堂。

我隨著年輕人七彎八拐地走了半晌,來到了一處城郊的小屋。一進門,年輕人便關上了房門,冷冷看著我,說:“說說吧,你都知道些什麼?”我不慌不忙地坐了下來,說:“看來你似乎很是警惕啊,不過看你之前煙熏消毒,似乎你也知道了這奇毒之詭異?你到底是何人?為何闖入魍魎村?”年輕人也坐了下來,說:“想知道我是何人,要看你是否和我是一路人。”我笑了笑,抬起手腕,咬破中指,將一滴鮮血滴在地上。不一會,一道藍色的絲線出現在血滴中。我抬起頭來,說:“如何?”年輕人臉上閃過一絲驚訝的神色,接著,卻做了一件我意想不到的事情:隻見他“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低首說:“請劉氏後人救我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