炁道,是道家練氣之術,書內記載人體有五氣,黑黃白青紅,對應人體五髒,與五行相關,據說若能練得此五氣,可以溫潤五髒,以氣練身,最後達到百病不侵。
而我之前所練的是《神通》,這一技主要是一些健身之術,各自有些小玄機,若是習得,行走在世,可以逢凶化吉,歸根到底也就是練得一些身手步法之類。
我花了兩年時間,方才略通《神通》,而這本《炁道》,也僅僅是粗略讀過,練習了一下其中的內功,卻並未有時間詳加鑽研。但是此刻見到這本書,卻是讓我腦海中靈光一閃,這太陽寒水,乃是六氣之一,本對應水行,寒氣甚是厲害,讓我們幾人措手不及,吃了大虧。而現在條件有限,也無法用藥物拔寒,但這炁道之中,所述的便是用人體的五氣,來化解體內五髒的病症,若我想的沒錯的話,利用炁道中所述的黃氣,應該可以克製體內的寒氣。
事不宜遲,眼看眾人已經堅持不住,我急忙說出了自己的想法。鄧修文低聲說:“這道醫之術,我也僅是聽說過,雖然六醫大道一同,但是我卻是沒有辦法使用你說的方法。”我搖了搖頭,說:“這倒無妨,馮白所習的內家醫術,也講究的是養氣練氣,與此脈大同小異,相信他應該沒有問題,而常空無自幼練體,學習體術,練武之人對體內氣脈的控製,是必學之課,相信他也可以做到。我們六人中隻要有三人恢複正常,便可以帶著其他人離開此地,到前方石崖找一處棲身之所,再作打算。”
馮白之前便對七步塵技眼饞不已,作為練內氣之人,對此技自然是聽聞已久,他立刻表示同意:“早就聽聞七步塵技乃道家奇術,我覺得陳四所說之法,是現在唯一的辦法了。”
我望了望李默然和李若,他們沒有作聲,隻是點了點頭,看來也是別無他法了。我打開殘卷,開口說道:“這黃氣乃是脾髒所生,主於土,生之於火,克之於水。所以正好可以克製這太陽寒水,提氣走脈,可以驅寒毒,生血氣。我現在傳你們脈行路線,你們照做便可。”
馮白和常空無立刻盤腿坐下,提氣凝神,準備運氣。我繼續說道:“脈行路線:根一穴,切入會陰繞走門鎖穴,火緣穴,真炁穴,門印,地門,玄光穴,天光穴,水間穴,會主起炁,上入炁海,再下至八仙洞,分兩路繞走十七個穴道。”
馮白和常空無默默運氣,開始按照我所說的穴位走脈,不消片刻,便見二人臉色開始變紅,氣血上湧,絲絲白氣被逼出體外。我翻開炁道——《黃氣章》,思索片刻,大聲喝道:“黃氣走兩線,便可徹底驅寒生血!一為右線:九回,八原,七連,六玉,五先,四正,三緣,二主,一化,收氣至右腎俞;二為左線:九轉,八印,七琴,六光,五先,四明,三簡,二力,一心,收氣至左腎俞。”
我一邊指點著馮白二人,一邊亦在體內運氣走脈,待氣走兩線一輪之後,果然覺得體內寒氣祛除了很多。我不由精神大振,如此再運氣幾次,身體便逐漸恢複了正常,原先刺痛的關節內腑,也慢慢地好了起來。
我慢慢地站了起來,活動了一下,看來體內已經沒什麼問題了。隨後,馮白和常空無也吐出一口白氣,緩緩地動了起來。馮白驚喜地說:“這七步塵技果然是奇術,不愧為道醫密學,竟然有如此奇效,難怪自古以來便有‘凡學仙者,皆當知醫’及‘醫不近仙者不能為醫’之說,可惜失傳的東西太多了,不然現在必然是古中醫中最為耀眼的一脈。若是我能習得這炁道,加上我的內家醫術,豈不是醫術更加精進了?”
我冷冷地白了他一眼,說:“這本是道醫不傳之秘,師父在世的時候也曾再三叮囑過我,你倒是貪心不足,莫非還想奪去不成?”馮白有些尷尬,急忙解釋道:“這話說重了,現在我們幾人是一條船上的人,哪能做出這樣的事呢,我隻是一時動心而已。”鄧修文打斷了他的話,說:“這雨勢開始減小了,看來不久將停了,沒時間在這裏耽誤了,我們還是快些趕到石崖那邊,調息一下,否則寒氣入髒可能性命不保,更何況雨一停的話,那幾個邪僧肯定會追上來。”
鄧修文的話提醒了我們,於是我們三人準備攙扶起其他三人,一起動身。常空無陰笑著對我說道:“李若和李默然就交給我們了,至於女人嘛,交給你了。”我臉色有些發紅,沒有搭理他,低頭向鄧修文走了過去。
馮白和常空無扶起了李默然和李若,而我也不得不硬著頭皮攙起了鄧修文。相比而言,鄧修文倒是完全沒有我這樣緊張。見我臉紅耳熱的,她笑了笑,說:“怎麼了,我就真的有那麼可怕麼?”我支吾了一下,沒有回答她,而是硬著頭皮說:“你再堅持一下,一會到前方找到安身之處,我再想辦法幫你們拔除寒毒。”鄧修文見狀,也隻是笑了笑,沒有再說什麼。
似乎是看到奈何不了我們,這雨竟然漸漸地停了,這不免讓我們又有了一絲希望。我們來到了石崖下麵。其實說是石崖,走近了才發現,不過是一塊巨大的石壁而已,周圍布滿了巨石,不過好在這些巨石交錯縱橫,總算是為我們提供了一個棲身之所。我們幾人各找了一個可以容身的石洞,將還不能行動的三人安置了下來。
馮白向四周望了望,說:“沒想到我們竟然還能死裏逃生啊,這天路之說,似乎有些誇大啊。”我皺了皺眉頭,說:“雖然我們幾人暫時不用擔心這寒毒了,但是若是不能為鄧修文他們解毒,一會那些喇嘛追了上來,光憑我們幾人,恐怕是難以抵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