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6章 (11)(2 / 3)

常空無聽聞此言,望了望正在調息的李默然,說:“毒人,說到這毒,你是行家,不知道你有沒有什麼辦法?”李默然睜開了眼睛,長長地呼了一口氣,說:“我所入是毒醫,乃是指有形之毒,無論毒藥、毒氣、毒物,皆是不離五行萬物,但是這太陽寒水的毒,就好比內家之中一股陰寒的內力一般,入體切膚,猶如人體內氣,我卻是無能為力。相比之下,恐怕馮白要比我清楚得多。”

馮白搖了搖頭,說道:“這恐怕是已經超出了我的能力之外。固然如你所說,這寒毒猶如陰寒內功一般,可是我卻也是無能無力,若不是靠炁道,我現在也不比你好到哪裏去。”李若接道:“既然如此,你們幾人以內氣為引,為我們祛毒,這樣如何?”我打斷了李若的話,說:“這炁道運氣之術,必須自體運轉,想以外力輔助,恐怕是不太可能。小說中的那些以內力替人療傷,其實皆為虛構,每人體內都有一氣繞脈,各人氣脈不盡相同,自療尚可,若是想以氣替人療傷祛毒,恐怕會導致傷者經脈受到更嚴重的傷害。”

“這樣也不行,那樣也不行,媽的,難道那所謂的‘六醫歸元,破毒生息’,都是假話麼?什麼若要進墓,必須六族後人齊入,也不過是一句謊言而已。”常空無卻是發起火來。不過他這麼一吵,我卻是一下子受到了啟發,想起了之前帶著的那六味藥:鑽地風、貓須草、仙茅、川芎、蒼術、麻仁。這六味藥,當初是寫在從劉氏族人那得來的地圖之上,雖然經過我的研究,卻並未發現這六味藥材有任何不尋常之處。然而有備無患,我也帶了一些入山,可是一直也未派上用場。

常空無的這番話,卻是一下子提醒了我,這五運六氣,若是我推測無誤的話,是指這天路上的六種難關,而地圖上所提的,卻恰恰是六種藥材,這未免讓我產生了聯想。

我急忙翻出藥材,好在藥材一直沒有遺失,而且也並未被寒水浸濕。我仔細地看了看這六味藥材,閉上眼睛,細細地想了想藥書中所載。片刻,我眉頭舒緩開來,微笑起來。

鄧修文見狀,便知道我是有了辦法,問道:“怎麼了?有什麼發現?”我睜開眼睛,胸有成竹地說:“若是我的推測沒有錯的話,這六氣之難,是有了應對之法。”

我的話無疑是給現在已經陷入低潮的眾人帶來了一絲希望。常空無似乎不太相信,有些狐疑地問道:“哦?之前你不還是說僅僅靠你的道醫無法解除此寒毒麼?”我點了點頭,說:“一直以來,我們確實是過於緊張了,這天路的危險,的確是防不勝防,而劉伯溫留下的那句話卻又是意思過於模糊,加上接連而至的打擊和挫折,反而讓我們一時亂了手腳。其實靜下來想一想,也許有些東西不是我們想象中的那麼複雜。”

“鑽地風、貓須草、仙茅、川芎、蒼術、麻仁……”鄧修文喃喃自語道,忽然,她似乎也像是發現了什麼,說:“難道,你的意思是?”“沒錯,這六味藥材,正是對應著六氣之症。鑽地風乃風氣之屬,貓須草對應寒氣,仙茅對應暑氣,川芎乃濕性,蒼術屬於燥性,麻仁屬火性。風、寒、暑、濕、燥、火,這六種乃是氣候學中所謂的六氣,而在正常情況下,稱為‘六氣’。‘六氣’一般不會導致發病。但是此六種因素在身體內外的太過與不及稱為‘六淫’,能導致身體發病,亦稱‘六元’。我們現在遭遇的寒氣入體,正是因為六淫過剩,寒氣積淤體內,若是我沒有想錯的話,地圖上所記這六味藥材,恐怕就是六氣的破解之法。”

鄧修文眉頭輕蹙,說:“你所說的的確很有道理,照現在的情況來看,也隻能死馬當活馬醫了,反正這幾味藥材也沒有什麼逆性,不會對人體造成多大的傷害。”李若盤膝坐在一塊大石上,有些痛苦地拍了拍膝蓋,說:“既然如此,那我就以身試藥吧。我可受不了這寒毒了,再這樣下去,就算我能出得了此穀,恐怕也要變成廢人了。”

眾人沒有反對,因為在場都是學醫之人,個中利害心中了然,人體關節經脈與肺腑脾髒不同,一旦被寒氣或是毒氣所侵蝕,就是日後解毒,也必然會留下嚴重的後遺症,這就如同民間很多人被凍傷之後,會舊疾暗藏,日後會反複發作,折磨一生。

常空無“哼”了一聲,說:“這樣也好,畢竟帶著一些累贅,我們也無法行動方便。”我瞪了他一眼,都這個時候了,他還是要逞口舌之利。李若說道:“按你這麼說的話,貓須草對應寒氣,那麼我來試試這貓須草,是否有效。”

一直沒有開口的李默然忽然開口說道:“你想的未免也太簡單了,五行六氣,相生相克,你是寒氣入體,再服用寒性的貓須草,我看你是想死得更快了吧。”“沒錯。”我接著說道,“從藥性上來看,暑、燥、火三性的藥材,應該都可以克製這寒毒。但是既然古圖上隻記有這六味藥材,那麼想必每種藥材是對應克製六氣之一的。這次進山,我所帶之量也不多,若是我們服錯了,後麵若再遇到麻煩,恐怕就是束手無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