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穗穗,你還不認錯?”

“我沒錯。”

“你還敢強嘴!你勾引未婚夫的堂哥,氣壞長輩,擾亂壽宴,丟盡了權家臉麵!這一樁樁一件件,難道是我冤枉你了!”

“我沒有勾引權澈,是他要強\/暴我。”

“蒼蠅不叮無縫的蛋!你若是安分守己,他能強暴你?他怎麼沒有強暴別人?”

可笑,這就是受害者有罪論?

桑穗穗被權大爺用家法鞭抽的皮開肉綻,卻依舊挺直了腰板,一雙顧盼生輝的眸中含淚,遲遲不肯落下,她倔強的抿緊唇,瞪著他。

今日原是權家老爺子的七十歲大壽,他的孫子——權家大少爺權澈,趁機給桑穗穗下了髒藥,要對她施暴。

她自救成功,破門而出,卻也被在場所有賓客盡收眼底,老爺子當場被氣的暈死過去。

而她——這件事情裏唯一的受害者,卻被罰跪,被請家法。

一道喑啞冷沉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大哥,父親馬上要從醫院回來了。”

桑穗穗身子一僵,兩隻手死死的摳著膝蓋下的蒲團,心髒抽疼。

他……

他是什麼時候回來的?

怎麼偏偏又被他遇上了自己這麼狼狽?

權大爺一怔,迅速道,“小六,你過來。”

權荊州黑衣黑褲,染了薄涼的黑夜般,他走進來,一股清涼雪衫的味道淡淡泛起,如江南清晨的森林,薄霧綿綿,“大哥。”

權大爺雙手叉腰,指著桑穗穗,“你把她處理掉,省得老爺子看見她又生氣,有多遠讓她滾多遠。”

話落。

權大爺扔下鞭子,重重的哼了一聲,背著雙手走出祠堂。

桑穗穗這才卸下逞強,悶哼一聲,暈倒在了權荊州的腳邊,他迅疾蹲下身扶住了她搖搖欲墜的身子,滿手滾燙。

權荊州目光晦暗,他彎下腰將人抱起,直接出了祠堂。

權家容不下她了。

權荊州帶她回了自己的私宅。

莫天風罵罵咧咧的進來,“你剛回來就把我當牛馬,大半夜還要爬起來給你看病!上輩子欠你的?”

待他看清楚蜷縮在沙發上的人是誰,莫天風幹脆的爆了一句粗口,“我靠!你怎麼把這個麻煩精帶回來了?”

權荊州麵色不善,催促他,“看傷。”

莫天風放下藥箱,看到桑穗穗單薄的衣服身後被鞭子抽開的痕跡處處是血,嘖了一聲,從醫藥箱裏拿出小剪刀,“嘖,也真夠狠的。”

小剪刀劃破衣服,權荊州阻止道,“做什麼?”

莫天風莫名其妙,“你說做什麼?她一身的傷痕不處理,等著她燒起來把自己給火化嘍?”

權荊州搶過小剪刀隨手丟開,“藥留下。”

莫天風不疑有他,哦了一聲,“這是藥膏,抹傷口的,這是退燒藥,灌她喝一頓,要是半夜兩點鍾以後還燒,就再吃一頓。”

囑咐好以後,莫天風就提著小藥箱走了。

隻是臨出門的時候,他忍不住扭頭看了一眼,有些怪異。

權荊州又不是愛管閑事的人,對權家這個小童養媳,怎麼還生了慈悲之心?

晨光熹微。

躺在床上的人安安靜靜,墨發鋪在枕頭上,襯得小臉更是粉雕玉琢,纖長濃密的睫毛輕輕顫動,眼睛裂開一條縫的瞬間,她下意識的抬起手臂遮擋了一下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