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鍾後,助理顧南打電話說,“六爺,您確定是福寬公寓,薑小年嗎?可是福寬公寓並沒有叫薑小年的,唯一一個姓江的,是個七十歲的老爺子,癱瘓三年了。”
權荊州靜默的掛斷。
他駭人的眉眼衝擊黝深,這個小丫頭,對他撒謊了。
權荊州想到了桑穗穗說女同學之前,似是沉默了一秒鍾,他隻當她是怕她,萬萬沒想到她是撒謊前的準備。
很好。
三年不見,小丫頭都會對他撒謊了。
他又讓顧南去查桑穗穗。
顧南的效率很高,一個小時就查到了桑穗穗的行蹤,她現在,正在一家新開的遊樂園做兼職。
權荊州沒有立刻殺過去。
他讓顧南時時刻刻彙報桑穗穗的行蹤。
他倒是想要看看,桑穗穗整天都在做什麼。
而他給顧南的唯一要求是,“如果她身邊的男孩碰她一下,直接打斷腿。”
一整天,權荊州收到了顧南發來的無數張照片。
有她穿著維尼熊玩偶服的。
她休息時候摘下熊頭喝水的,腦門全是汗,頭發濕的打成一縷縷,黏在額頭,耳後,耳後一顆鮮紅的痣,如同皚皚白雪上的一朵紅梅,鮮妍綻放。
還有去管理員那邊領工資的,一百塊錢。
夜幕低垂。
權荊州離開公司寫字樓,陰沉的俊眸駭人,他隨口說了個地址,是曾經從未踏足的地兒,顧北小心翼翼的問道,“六爺,您去哪兒做什麼?”
權荊州端坐在後麵,目光沉斂,“小野貓瘋了一天,該抓回家了。”
顧北的目的地是一家大排檔。
夜色濃鬱,一輛價值千萬的車停靠在路邊,沒有特別引起他人的注意。
權荊州沒有立即下車。
他降下車窗。
目光鎖定在其中一桌上,在一群赤膊大老爺們中間,那一桌尤其顯眼。
三個年輕人。
甚至可以說是三個孩子。
兩女一男。
背對著他的,正是撒謊的小野貓,她正貓著腰,一手一個串兒,吃的心滿意足。
她動作沒那麼小心翼翼了,活潑了一些。
他拉開車門。
提步走去。
坐在桌前的桑穗穗完全不曾想到即將會發生什麼事,甚至還小口喝了一口啤酒。
對麵的江小魚說道,“穗穗,你正後方五步遠的距離有一個極品大叔!!!”
桑穗穗完全是下意識的轉身。
那一瞬。
小姑娘清澈茶色的眸子,劇烈的抖動了一下,一舉一動都沒有逃得過權荊州的眼睛。
桑穗穗下意識跳起來,手裏的串串急忙撂在桌上,兩隻手背在身後,用力的搓著手上的油漬,整個人一副戰戰兢兢的樣子。
江小魚好奇地跟著桑穗穗一起起身,“怎麼了,穗穗?”
桑穗穗小聲說道,“這是我小叔。”
江小魚瞠目結舌,“原來這就是權家那個冷酷冷血、不近人情的魔鬼小叔?”
桑穗穗:“小魚!”
江小魚自知失言,可是話已經吐露出來,對方好像也聽到了。
權荊州立在桑穗穗麵前。
他身上穿的是阿瑪尼的高定西裝,量身定製,筆挺好看,從上而下沒有一絲褶皺,他表情肅然,神色黝深,深邃歲的眼睛裏好像蘊含著另一個廣大的世界,“桑穗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