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性格就是命運(2 / 2)

王福生說,我其實隻是一個普通老百姓,一個高級打工仔。是總裁,是總經理、董事長,是會長,也是老板,也是一個國家幹部,一個中共黨員。他所組建率領的中國寰島集團公司,是全民所有製性質。他姓什麼?姓王。不對,姓共。他所構想並經營的生意,都無疑是屬於國家的,人民的,黨的。

老板的概念可以有多種。獨資外資中外合資,全民集體個體戶,股份租賃承包轉讓,產權關係歸屬不同。大老板動輒數億美元,小老板也許身無分文。在海南,提不上串的老板也會擁有私人別墅、狼狗、女人、轎車、保鏢、保姆、美酒、佳肴、珠寶,這是老板的一種。

赫赫聲名的寰島老板王福生擁有辦公室、宿舍、司機,經常吃職工食堂,飲食習慣很普通。除非陪客人,很少講究去吃山珍海味,去飲佳釀美酒,去歌舞廳卡拉OK,去玩網球保齡球。據說,王福生參加一次活動,有人向他鄭重介紹一位影星,他卻詫異地問:“鞏俐是誰?”也許他知道,也許他真的不知道。按說,他年輕時曾是摩托車健將,運動和健身應是他的專長,卻實在沒有空閑。付出的甚多,得到的甚少,屬於那種“吃的是草,擠出來的是乳汁”的人。

他慷慨激昂地說,有錢,不見得就寶貴,有錢人也是分檔次的。至於個人,你能創造多少物質財富,又能消受多少呢?寰島數10億的財富,也可以說,與他個人的所得沒有多大的關係。造福於民,成就一番大事業,當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大老板,幹些實實在在的事,正是他精神活力的所在。

這是王福生召集的一次會議,就在他顯得狹窄的辦公室召開。參加會的有總工程師,副總會計師,有企業發展研究中心成員,僅四五個人。他一邊詢問資料數據,一邊闡述自己的設想,在談非常具體的細部問題時,又從宏觀上引伸開來,有理性,有感性,加以旁證觀照,再回到話題上,拿出意見,拍板定案。

首先談寰島大廈的銷售問題,他要求不要按國內計算方法來確定綜合建築麵積,要同國際慣例接軌。他糾正研究中心人員的數據,應該是56900平方米,而不是54000平方米。他說,不要隻看表格,要看圖紙。是使用麵積、綜合建築麵積包括地下至樓頂,不存在分組麵積。應該叫地下停車庫,不叫停車場,不是室外公共場地,明白嗎?寫字樓英文叫什麼,商場英文叫什麼,他用英文詞表示一種國際性生意的銜接語彙。有問有答,有反問,有正答,有辯駁,有解釋。

其次研究海底世界考察工作。總工程師和研究中心的專家,展開圖紙,彙報考察南海海底資源的情況。他不要地麵狀況,關心的是沿海海底的景觀,熱帶魚類,珊瑚礁,等等。附近小島屬誰管,地方、部隊還是海洋局。先不考慮島,有500平方米足夠了,我們可造島,不在陸上,而在海裏。要找錄像資料,有確切的熱帶魚種類數據。

他說,不是建海族館,是海底世界。要考察項目的可行性,以研究中心為主,總工程師配合。點選在哪裏無所謂,哪裏有海底資源就在哪裏建點,沒路可以修路。點選在哪裏,就可以在哪裏創建一個海南獨有的旅遊景觀,如果資源不具備,就作罷。海南以旅遊為龍頭,要有可玩可看的景觀,海底世界項目搞成了,是了不起的東西。這是新東西,沒有新東西,企業就沒活力。

第三個議題,醞釀企業內部定崗定位調整薪水的管理改革方案。他讓電話通知人事部門負責人到會,此時已是午時快一點鍾了。他講了幾個原則,普通員工與部門主管拉開工資檔次。要對方案不對人,提職提薪,降職降薪。真正搞現代企業。不搞大鍋飯,市場經濟不能不講報酬,新方案是要增強向心力、凝聚力。忙的閑的一個價,不行。企業靠什麼,靠核心骨幹,靠高級職員。先由研究中心拿出方案,由各部門執行。

散會時已是中午一點半,食堂沒飯了。王福生說,上皇城。這是家小飯店,北方風味。王福生和大夥兒一樣,已饑不擇食,吃得很香。他大口吃完兩碗蘭州拉麵,起身找人,肯定還有重要的事情等他。如此生活習慣,久了便鬧出病來。這樣一條好漢,竟也被胃病撂倒過。他樂嗬嗬地說,胃切了還可以長好。憑這般勁兒,誰能看出他已是奔六十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