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發動萬石星隕的天賦神通時,土螻才發現自己不知什麼時候中了毒,而且毒性在不知不覺間已經發作,毒素使得它後半身隱隱有些麻木的感覺,大腦的反應似乎也有些遲鈍。更讓它感到奇怪的是,土螻一族對五行毒素都有較強的抵抗力,而它所中之毒卻不在五行之列,毒性雖不猛烈,卻極其纏mian,好像緊緊纏繞在血液經脈之中一般,極難逼出體外。土螻凝聚起一些法力暫時壓住毒素蔓延的趨勢後,這才騰出精力發動萬石星隕,為此還錯失了發動神通的最佳時機。
盡管由於誕子不久的緣故,土螻修為大減;盡管由於逼毒的緣故,錯過最佳時機,但憑借土螻數百年的鬥法經驗,擊敗那兩個修為不高的少年應該是十拿九穩的事情。讓它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韓茗菲祭出的藍色小花居然破掉了它的天賦神通!以它現在的修為,施展萬石星隕後體力的法力就已經所剩無幾,因此在法術被破後,土螻當機立斷馬上選擇了遁走。憑借天生土行的優勢,土螻已經無多次在類似的困境中化險為夷、順利脫身,這一次的情況也沒有例外。
回到石洞後,土螻立刻開始逼毒。由於中毒之後它接連施展了萬石星隕和土遁兩項天賦神通,致使毒素侵入血脈,逼毒的過程進展得十分不順利。在它好不容易將毒勢基本控製住不久,它驚奇的發現有人正向它的藏身之處靠近,而且來人身上的法力波動十分熟悉,正是先前在山穀裏鬥法的那兩名少年。
修為大損再加上身中奇毒,土螻自知自己一旦被二人找到基本上不會再有生還的可能。為了保全剛出生不久的幼子,土螻毅然決定拖著沉重的身軀,從藏身之處奔到那二人前進的路線上,並且用土行法術遮掩住自己的氣息。如果能有偷襲的機會自然最好,就算沒有偷襲的機會,也希望能以犧牲自己來保全自己的孩子。
這就是母愛,天底下的母親皆是如此!
在這個生死存亡的危難時刻,土螻考慮的最多的並不是自己能不能死裏求生,而是如何保全自己的孩子。隻要能保護孩子,即使隻有萬分之一的希望,哪怕需要犧牲自己的性命,土螻都會毫不猶豫的去做。這就是一個慈愛的母親為了自己心愛的孩子所作出的偉大犧牲!盡管土螻是生性殘暴的異族,但這一份真摯熱誠的母愛還是讓楚心河和韓茗菲都為之動容。母愛,不分種族!
然而,土螻所做的這一切最終還是沒能瞞過聰慧的韓茗菲的眼睛,不過被土螻這份慈母情懷所感動的韓茗菲,還是為它們母子留下了一條活路,隻不過獲得活路的要求十分的苛刻,幾乎可是說是不近人情。
靈血契,這是一種限製非常嚴苛的極不平等的主仆契約,契約以精血為媒,將主人與奴仆永遠緊緊聯係在一起,奴仆心中所想,主人全部了然於心。而且,如果奴仆不忠心、心生反抗之意,立刻就會法力全失,全身如遭蟲噬蟻齧,痛苦難忍,端的是厲害非常。而且,訂立靈血契的要求非常苛刻,它要求訂立仆約之人(獸)必須是要在神誌清醒的狀況之下,而且還得是心甘情願的訂立契約,否則靈血契就無法訂立成功。
然而,但凡是一個神誌清醒的正常人,誰會願意心甘情願的給人終生為奴做婢,更何況是高傲如土螻的上古凶獸?而且韓茗菲的要求還將土螻幼子也包括在內,這種要求可以說是苛刻之至,簡直可以說是匪夷所思,讓任何人都難以接受。
在韓茗菲提出土螻及其孩子必須與楚心河訂立靈血契的要求後,卻同時回應出兩股聲音,“為何是我?”“不,這不可能……”
韓茗菲沒有搭理痛苦著低聲咆哮的土螻,而是對滿臉疑惑的楚心河微微一笑道:“公子對小女子的救命之恩,小女子思來想去都無從報答。土螻一族自古便存於蠻荒世界中,一身法術神通非同小可,如公子不嫌土螻凶鄙,便收之為君助力,聊表小女子些許謝意。”言下之意竟將土螻誠服視作理所當然的事情,言語中與楚心河也似有了一些生疏之意。
楚心河擺了擺手,道:“同道之人,相互救危扶困是理所應當之事,何功之有?何況我也沒有幫到姑娘太多,主要還是姑娘修為高深、福緣深厚,傷勢才得以痊愈,我可不敢居功。”
韓茗菲臉色一正,道:“莫非公子想要小女子將恩情時刻牢記在心,時時耿耿於懷,以致心生魔障,修為不得寸進麼?如若公子不願意收複土螻,小女子便就此離去,任憑公子縱虎歸山,將那寧山村之人盡皆屠戮,如何?”言罷,韓茗菲轉身便走,竟是毫不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