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府正歡歡喜喜準備過年,來了好消息了,說婉貞一家,等過了年田總督和新官兒交接了,就會啟程回洛陽來。白老爺念完了信,白夫人這個高興啊,說:“哎呀,這麼一說,我胃口大開,趁著過年還能再胖一些呢……。胖一些,就美一些!”白夫人也嬌憨起來了。
白老爺說:“小田要回洛陽的事,我早聽說了,就是沒敢告訴你,怕你空歡喜一場……”
白夫人擦淚道:“啊?老爺,你也真是的,這麼重要的事兒,都不早點兒說,讓我高興、高興……。還小田、小田的,都老田了吧……”
白老爺說:“看來是真的了……”
白夫人說:“真的、真的,真真的……”說著擦淚,“我那可憐的妹妹……,山高水遠的,這都多少年沒見過麵了……”
正說著,白八鬥進來了,一見他媽哭了,連忙問:“娘,怎麼了?”說著看他爹爹,那眼神詢問、責備,還以為是他爹氣著他媽了。俗話說爹的閨女娘的兒啊,兒子大都偏向母親,女兒偏向父親。
白老爺看了白八鬥一眼,同時把信遞給他,說:“自己看吧……”
白八鬥接過信一看,哎呀他婉貞妹妹要回來了,一時也是高興難耐,說:“真的呀,這是真的嗎?……”
白夫人點頭:“真的……”
白老爺說:“怎麼這個時候回來……”
白夫人說:“你還不樂意啊?那不是說回來治理黃河嗎?去年秋上發的大水,發完了水,到處是稀泥,沒法兒修啊,朝廷也沒做好準備,接著就上凍了,更沒法兒修了。這過了年,春暖花開的,正好動工……”
白老爺說:“你今兒還話真多……”
白八鬥說:“爹你怎麼不讓我娘說話?我娘說得對啊……”
白老爺說:“過了年你就要參加考試了,我不是怕婉貞一家回來,讓你分心嗎?……”
白八鬥說:“哦,原來為了這個呀?爹爹放心,天下文章,孩兒都爛熟於心,什麼考試都難不倒我!”
白夫人也說:“是呀,老爺,八鬥這些日子沒少用功呢……。聽說穀雨、立夏、立秋連考三場,咱們東都洛陽也是考點,治理黃河、治理國家,朝廷需要一大批的人呢。”
白老爺沉吟道:“你義兄羅樸青可有消息?”
白八鬥說:“上次見麵說好了,過了年兒,天稍微一暖,他和我幹娘就往咱家來了,我們一起去考試。”
白老爺說:“好。……啊,夫人啊,你也早些安排,吃的、用的、住的、穿的,都別委屈了他們,隻當是咱們給八鬥生了個做伴兒的。”
白夫人笑道:“好,老爺放心,那孩子我也喜歡……”
白八鬥說:“謝謝娘,謝謝爹,我這兒好事連台的,嗬嗬……”
白八鬥又把婉貞家的來信看了一遍,和父母說了會兒這個那個,方才散開。
那時候,沒飛機啊,沒鐵路,連個泊油路都沒有,何況山高路遠的,這麼的動一下不容易啊。婉貞和父母到底多會兒能到洛陽?等待吧。
白八鬥一高興,就去了後花園,那兒他家舞獅子、舞龍的隊伍正在排練,白八鬥就戴了獅子頭,和大家一起舞動起來。少年灑落,少年風騷,少年風流,全在獅子那兩隻銅鈴一樣的大眼睛裏和踩著繡球的、靈巧隨鼓點兒顫動的雙腿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