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袁寧那裏離開,兩人隨便吃了點東西,沒有回學校,而是直接去了唐雪家。
洗澡,換上睡衣,在臥室對視。
擁抱,接吻,親密接觸。
隻是奇怪的是,她們都沒有說話。
隻有一聲又一聲急促的喘息。
到後來,商淺夏一隻手輕輕掐住唐雪的脖子,終於控製不住自己的憤怒。
她聽到唐雪的低泣。
於是她也在同時落淚,眼淚滴在身下人柔軟起伏上,在流出的那一刹那,就變的冰涼。
滿身狼狽,一室狼藉。
商淺夏埋首在唐雪身前,默默流淚。
她當然知道可以讓袁寧親自詢問是出了什麼事,唯有妖核。
她也知道,唐雪既然敢撒謊,就絕對萬無一失,袁寧什麼都不會查到。
她知道,她們都知道。
這謊言瞞不住她。
“唔……”商淺夏突然惡狠狠咬在唐雪身上,引來對方極低的一聲痛吟。
鬆了口,商淺夏抬頭,捧住唐雪的臉。她睫毛上還掛著淚珠,眼睛紅紅,仿佛剛才被狠狠欺負,被狠咬一口的人是她一般。
“既然我攔不住,那就不攔了。”
商淺夏的聲音帶著一絲沙啞,眼底是某種決絕。
“告訴我,你的目的,唐雪,如果你愛我,就告訴我一切。”
仿佛時光再次穿越,隻是這一次不是在無人的操場,而是在親密的床上。
唐雪聽到愛人又一次的質問。
她要說嗎?
她可以說嗎?
她怎麼能……怎麼能說出口。
她不是已經嚐試過了嗎?將一切全盤托出,和愛人共擔命運。結果是什麼呢?是命運加速推進,是末日極速到來。是死亡不可避免,是痛苦與日俱增。
她也試過什麼都不說,她一個人承擔下一切,但依然不行。她太弱了,她一個人的力量,如何對抗一場綿延上千年的陰謀。
前進後退,怎麼樣,都是錯。
她被困於時間間隙,一次又一次重複死亡旅途。
墜落,重生。
將肉體獻祭,讓靈魂回歸。
她不知道自己還能堅持幾次。
本來這一次是不打算和商淺夏有過多接觸的,就算接觸,也盡量隻做普通朋友。她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商淺夏。
似乎每一次的重啟,麵對的愛人,都有所改變和不同。
這一次的商淺夏,格外的聰慧和堅韌,也格外的包容,仿佛褪去了部分天真,正加快成長。
唐雪和她對視,在那雙眼睛裏看到了自己。
掙紮,絕望,一點一點的浮現。
“我……”
“對不起……”
商淺夏眼中的光芒漸漸熄滅,她深吸了一口氣,從床上起來。沉默的去衛生間衝洗,然後換了身衣服離開。
樓下傳來門關閉的聲音。
唐雪蜷縮在床上。
皮膚似乎還可以殘留著剛才的觸感,連接著神經。潮濕的,灼熱的吻,覆蓋全身。
她一遍又一遍的抓緊床單,揉皺它,如同揉碎自己的心髒。
天漸漸黑暗,唐雪起床,收拾好房間,換了身衣服。她在樓下的沙發上坐著,最後一點光明透過玻璃落在她的臉上,明暗交織。
初冬的天是有些冷的。
但她感覺不到。
她永遠也感覺不到了。
她現在是妖,妖是不怕冷的。
單薄的襯衫包裹著她,她彎腰,臉埋在掌心,蝴蝶骨在薄薄的衣衫後凸起,像是要展翅飛走。
商淺夏打開門,開燈後見到的就是那樣脆弱又孤寂的一幕。
心髒仿佛被狠狠撞擊,痛感達到極限,是會讓人麻木。
她已分不清,究竟是因為心痛,還是因為在外麵吹了太久的冷風,以至於神經遲鈍。
唐雪緩緩轉頭,和商淺夏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