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所有的可能都考慮過，那最後的真相，看似不合理，也隻會是真相。
所有的不合理都變得合理。
那讓人難以承擔的，如山似海的深情。認識沒多久卻對她各種小細節都無比熟悉的細心貼心，讓她沉迷的，無處不在的偏愛。以及，對死亡格外的冷漠平靜。
窺見真相並不如之前所想那般，會覺得開心，甚至是釋然。商淺夏隻覺得痛，錐心刺骨的痛。
“如果我死了，你會怎麼樣？”
“應該會不顧一切找你回來吧。”
在日本對話的場景浮現在腦海，商淺夏幹澀的眼睛逐漸濕潤。
不知過了多久，商淺夏抬起頭，深吸了一口氣。她拿出手機，看著上麵的時間，差半個小時到十點。
打火，上路，她離開了江邊。
回到家的時候，唐雪還未睡，客廳亮著燈，她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聽到動靜轉頭看過來，表情帶了一絲小心翼翼的喜悅。
“回來啦，很冷吧，先喝點茶。”說著，她就要起身幫商淺夏倒水。
下一秒，她被擁抱。
“對不起……”商淺夏聲音低沉。
“對不起……”她一遍又一遍的道歉。
為過往，為她不知道的過往。
為未來，為她難以想象的未來。
唐雪眼底浮現哀傷，她回抱商淺夏，將歎息壓下。“不要道歉。”
深夜，躺在床上，商淺夏緊緊抱著唐雪。她們什麼都沒做，隻是感受著彼此的心跳。偶爾親吻，細碎的吻從唇瓣到眉心。
“剩下的三顆妖核在哪裏，除了妖核，還需要什麼？”商淺夏溫聲問道。
這一次，沒有咄咄逼人，沒有憤怒質問，就算唐雪依然選擇沉默，她也不會再生氣。
幸而，唐雪沒有再瞞著。
“剩下的三顆，一顆在國安局總部，一顆在獵魔聯盟，一顆在諸葛家。”兩人距離很近，說話間氣息交融，昏暗的臥室裏，隱約可以看到彼此的輪廓。
唐雪伸出手，觸摸商淺夏的耳朵，她知道，在靠近耳朵的一側臉頰，有一顆小小的痣，不仔細根本看不出來。
指尖輕輕摩挲著那裏，唐雪放緩了呼吸。
“一個月後，放寒假，我會先陪老板娘去一趟白虎古境，幫助她蛻變血脈。然後，我要去一趟餘杭。”
商淺夏抓住唐雪的手，放到唇邊，咬住了她的指尖。
潮濕，柔軟的觸感讓唐雪心尖一顫。
“要我陪你一起嗎？”商淺夏的聲音模糊，說話間，也沒讓唐雪的手指逃離。
這是計謀吧，這一定是計謀。
唐雪沒有立刻回答。
商淺夏牽著那已經濕潤的指，放在心口，從睡衣紐扣間滑入。
“要我……陪你一起嗎？”她的聲音喑啞，眼中燃著火。
唐雪咬了咬唇，“要。”
此後所有聲音，皆淹沒於唇齒。
“讓我感受你……感受……你的存在……”商淺夏的呢喃，讓唐雪紅了眼眶。
睡衣淩亂著被丟出，唐雪一點一點吻去商淺夏眼角的淚水。
直到兩人皆精疲力盡的陷入沉睡，黑暗中，唐雪右手背閃爍著紅色的光芒。
妖力彌漫這方空間，商淺夏在夢中，被拖曳著，墜入無盡的噩夢。
她睜開眼睛，眼前是熟悉的校園。在她前方，拖著行李箱，一臉不耐的，正是她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