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7章(1 / 3)

陽春三月,與康王朝北疆搭界的沙甸國還是一片冰封雪凍的寒冷景相。

沙甸京城一幢豪華大宅之內,駱清焉正與卓俊對坐在暖坑之上下棋,初春的陽光,從厚實的窗紙中射進一縷微弱光芒,映照著駱清焉薄如蟬翼的皮膚,隻是一個月的時間,她瘦削的臉龐已有紅暈隱現,可想而知,卓俊照顧得有多細心,有多周到。

從迎天來的路上,卓俊已斷斷續續向她講了自己這幾年的經曆。雖然他講的輕描淡寫,但駱清焉依然聽得驚心動魄。

卓俊從家裏出走之後,四處遊蕩,有時做些短工用以糊口,沒有目標,沒有希望,隻覺生活了無情趣,但無論再苦再累,總是不能忘記駱清焉,一想起她鄙視的言語,一想起她輕蔑的目光,心裏就如有熊熊烈焰在燃燒。

一次跟人出海,機緣巧合,在沙甸一個偏僻小鎮,他救了一個遇難之人,其實他並是有心相救,由來的原則,除了親人,除了喜歡和重視的人,他不會對任何人施以憐憫。

但那天,眼看那人已被打得奄奄一息,卻勿自麵色如常,眉宇間透出堅毅,不知怎麼他便起了惺惺相惜之感,甘冒丟掉性命的危險,挺身而出。

那一場,是他記事以來,打得最慘的一次,一人對六個精壯大汗,打倒多次,爬起多次,他已記不清,但他的勇猛和凶悍卻令那些人逐漸恐懼,最後終於一個一個傷在他的拳下。

當遇難之人扯住他想離開的腳步,告訴他自己是沙甸太子時,他不由暗自一聲苦笑,看來人還是應該多發善心的,象他隻不過偶然發了一次善心,沒成想就碰到一個寶。

自此,他便成了沙甸王子最信任的親隨。在他指使下,毫不留情凶殘地為他清理了一切隱在暗處的障礙,當他成功登上沙甸王的寶座,卓俊也順理成章地成為沙甸王朝最有名最年輕的王爺……。靠山王。

一個月前,卓俊帶著駱清焉風塵仆仆趕回沙甸,沙甸王不僅沒有責怪他未完成任務,反而親自設宴款待二人。對那次宴會,駱清焉至今依然記憶猶深。

與楚天狂的精明和重重心機相比,粗狂的沙甸王顯然更會籠絡人心。他親自告訴駱清焉,早知道卓俊對她的情感,卓俊之所以一直孤身一人,就是在等她,並有意試探駱清焉,說要為二人指婚。

麵對二人期盼的目光,駱清焉故做羞怯不言不語,她心中自有打算,對卓俊的感情,她除了感動還能說什麼呢?但就是這深深的感動令她無法應允,卓俊已然如此優秀,應該有更好更純潔的女孩子來給他幸福,她……。再也不配。

最後,她隻好含糊搪塞“終身大事,小女子要問過娘親才做決定”

她有意將娘親抬出,對沙甸王而言,合情合理,對卓俊來說,卻知道她娘親的病情,自然會明白她是在找借口。

果然自那晚之後,卓俊對求婚之事再也沒有說過一個字,隻是不時跟她提議,想將自己的雙親跟她娘一同接來,駱清焉總是用不同的借口支吾拖延。

從迎天那晚的事情,駱清焉明白,卓俊一定知道她跟楚天狂之間的情感糾結,或許他了解得不完全,但自己卻無法昧著良心故做無知。卓俊不提,她也不好明言,隻能象猜啞跡一樣偶而在言語中暗示。

對卓俊的熱情和無微不至,她總是顯得很淡然,想讓時間,想讓自己的淡然,來冷卻卓俊蘊藏了多年的情感,誰知,結果恰恰相反,朝夕相處之下,卓俊看她的眼神卻越來越灼熱。

她一直尋找著攤牌的最好時刻。

“嗨,想什麼呢?”卓俊拿手在她失神的眼前晃了幾下。

駱清焉趕忙收回心神,她總是這樣不由自主就會跑神,

“我在想,那晚,為什麼你會放過楚天狂?聽沙甸王的語氣,他可是很想要他的命啊”駱清焉輕輕捏起一枚棋子,皺起眉頭,似在思索。

“已是過去之事,不需再提”卓俊顯然不想談這個話題。

駱清焉從他暗下來的眼光,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測。

“我就想知道”她執拗地將棋盤打亂,在卓俊麵前,她一向就象一個高貴的公主,為所欲為。

“當時不是說了嗎?送我一個女人就放過其他人,還問什麼?”卓俊有些無奈地回答。

“說謊,那天沙甸王剛說到你此去最重要之事就是要楚天狂的命,即使有新王,也不應再讓他存活人世之際,你便將他拉了出去,半天才回來,一定有不為人知的原因,其實你不說,我也猜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