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鑫一張口便問的直接，驚得藍怡冰一口水沒咽下去，狂噴而出：“咳咳咳咳……大……大哥你說什麼？”
“你喜歡殷將軍嗎？”藍鑫語氣平靜，直直看著她。
“你覺得我喜歡他嗎？”藍怡冰哭笑不得：“為什麼忽然這麼問？”
“如果不是非他不可，就不要去曆陽關。”
藍鑫這話，讓藍怡冰恍然大悟，卻又更糊塗了：“這兩者之間，有什麼關係嗎？”
“你一個姑娘家混在軍營裏，遲早會出事的……”藍鑫依舊淡淡。
“我對那些為我而死的兄弟，還有承諾未完成。”藍怡冰繃緊臉正色道。
“什麼承諾？你做得到嗎？冰兒，你還小，不要意氣用事。”藍鑫勸道：“承諾這東西，你記得便有，不記得便沒有，時間長了自然就……”
“大哥！”藍怡冰打斷他的話，蹙眉看著他：“你是怎麼了？”
“我，爹，娘，都不想你去曆陽關，都不想你跟侯門世家再扯上任何關係。”藍鑫說得直接。
“為什麼？”藍怡冰眉頭更緊了。
“權勢不過過眼雲煙，而金錢，你要的話，我們家也有，你想要如何揮霍我都能給你賺來，但唯獨……”
“不許跟侯門世家扯上關係嗎？”藍怡冰接下他的話，盯著他問：“為什麼？為什麼這麼排斥侯門世家？”
藍鑫迎著她的目光沉默好一會兒，才低頭喝了一口茶，道：“忘了嗎？十一年前，當今長公主殿下曾想將你許配給她的獨子，也就是如今的靖安侯，沈天淩。”
額，有過這回事嗎？
墨眸幽幽轉暗，藍鑫又道：“不記得了？所以你更不可能記得，你三歲那年……”
“等等！”藍怡冰蹙眉：“大哥不是告訴過我，我四歲那年生過一場大病，所以才會記不得四歲之前的所有事情嗎？”
“哦，我忘了。”藍鑫低頭喝茶。
“你不是忘了，而是懷疑我！”藍怡冰苦笑一聲：“確實，一年前離開時我還是個愛哭鬼，正眼看人都不敢，而一年後如今的我，卻幾乎都忘了怎麼哭，甚至殺人如切菜，滿手血腥。”越說，越激動似得渾身顫抖。
藍鑫抿唇不語。
“那麼現在，大哥是否可以肯定我是不是你妹妹了？”藍怡冰迎上他的眼，激動而不衝動。
“你怎會不是我妹妹呢？隻是浴火重生，你已不是畏縮在籠的怯鳥，而是高高在上的鳳凰，嗬嗬，凡人終究是敵不過天，改不了天命……”
藍鑫喃喃說得小聲，就是坐在對麵的藍怡冰也聽不清全部，隻隱約聽到什麼“怯鳥”“鳳凰”，還有“天命”什麼的。
眉頭，不禁鎖得更緊了，忽然間覺得該是熟悉的大哥，並不是那麼熟悉，雖然他還是不會害她，可……
“正因為你是我妹妹，我更不能讓你去曆陽關。”
藍鑫正色又道：“你可知道曆陽關是什麼樣的地方？那裏是軍營，那裏曆年來特別是近幾年一直都是精兵的培育地！”
“正因為這樣，我才更要去那裏。”藍怡冰一步也不肯讓。
“為什麼非去那裏不可？傻妹妹，你如果是打算著以那裏為跳板的話，我勸你打消這個念頭。”
“什麼意思？”藍怡冰又蹙起眉頭來。
“你可知道曆陽關為什麼盛產精兵？你可知道曆陽關這些年培育的精兵，最後又都到了哪裏？”藍鑫不答反問。
“曆陽關之外是玉門關，玉門關之外是姚國和北漠，姚國國小好和/平無需忌憚，而北漠兵強馬壯且好戰好殺戮，時常騷擾我中燕玉門關，因此，身居玉門關之後的曆陽關，理所當然應當儲存大量強兵以備不時之需。”這些，都是她從蕭正豪那裏聽來的。
“沒錯。”藍鑫點頭，看著藍怡冰的眼神，有驚歎有讚賞，甚至還有一點她讀不懂的憂慮：“然而你可知，近幾年曆陽關所培育的精兵，每隔一段時間便會被打散調派向各地？”
“咦？”藍怡冰驚訝出聲：“為什麼？”猛然想到了什麼，驚疑不定，遲疑出聲：“難道是……因為將軍？”
“冰兒，有些事，我們不需要知道。”藍鑫沒有正麵回答，反而道：“而你，對忠王府而言已經是個失蹤的人，就沒必要再送上門去，聽哥哥的話，忘了那些承諾，借著這個機會徹底甩掉將軍夫人這個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