椴南山畔,芳草地之上,一眾弟子正動作整齊一致的練武。白衣道人手持拂塵,不時糾正指點。道人花白胡須飄散胸前,頭發也銀白一片,看上去至少也是耄耋之歲,隻是一雙善目炯炯放光,充足的精氣神兒絲毫不輸年輕人。
藍天白雲之下,清風飄蕩之所,本是祥和一派的景觀,卻突被一陣由遠及近嘈雜的跑步聲和尖叫聲打破,眾人側目望去,卻見一個十幾歲的孩童被一隻野豬追著朝這邊跑來。這孩子一邊跑一邊還不老實,不時從懷裏掏出石子啪啪的朝身後的野豬投去,說來他的手法還蠻準,力氣也夠大,石子彈在野豬的身上都帶響!野豬被打的似乎怒氣滿滿,微低著頭以俯衝的姿態拚命追趕,孩子跑的也挺快,他們之間始終差著一段距離。
這孩子看到這群練武的人,瞬間就興奮的大喊:“喂!你們!快幫幫我!這家夥太凶,我一人對付不了!咱們一起把它捉住烤了吃肉!”
白衣道人微微蹙眉,衝著野豬一甩拂塵,一道金光散成一拱光罩,將野豬罩入其中,它再也無法動彈。
小孩兒停下腳步,驚得嘴巴張了好大,半天才自己把下巴推上去,快步走到道人麵前:“太厲害了!您是神仙嗎?還會施法術?”他盯著拂塵看了好半天,問道:“這個是什麼寶貝?還是什麼法器?我的天啊!太神奇了!”
白衣道人上下打量小孩一番:“這荒山野嶺的,你個小娃娃怎麼會獨自在此?”
小孩一咧嘴,苦笑了一下:“沒辦法,爹不疼娘不愛,我都自己生活了好幾年了。我隻記得當初是我爹把我騙進山裏,然後就丟下我走了。不過你看,我現在不好好的嗎?吃著山中的野味,喝著山中的清泉,以天為被,以地做床,一人生活得倒也逍遙自在!”
白衣道人聞言,目光中更添了幾分憐憫,他再次仔細的打量著小孩,果不其然,他身上的衣服已經明顯小了一圈,而且多處破爛不堪,腳上的鞋子早已麵目全非,不能完全遮擋住腳麵。
小孩用手撲打了一下身上的灰塵,一呲牙:“我從今天早上就一直和這隻野豬周旋,本想讓它和上次那隻一樣,自己一頭撞死,結果這家夥學聰明了!哎,到現在我還沒吃東西呢,又跑了這麼久,這頭野豬我能帶走烤了吃嗎?”
白衣道人不答反問:“你一直一個人住在這深山?”
小孩一樂:“當然不是,還有野豬啊野兔啊野豹子啊!”小孩說著,就走到了那頭野豬的身邊,用手試探著觸碰了一下光罩,在手指碰到光的瞬間,光消失了,隻是野豬依然不能動彈。
“我看你腳力很棒,即便這猛獸如箭一般的速度,也無法追趕於你。你是有練過什麼嗎?”
小孩撅著嘴搖了搖頭,一副小大人的模樣:“你要是一個人生活在這裏,隻要一聽到有動靜就得立刻起身看是不是危險物種靠近,如果是,就要馬上撒丫子逃命,不出一年,這功夫你也練得。”
“也就是說你沒練過?”老道人有點不敢相信的盯緊了小孩。以他的判斷來說,這等飛快的速度,即便是正常練武之人,也要練上三五年!而這小孩子竟然在沒有人指點的情況下,就能達到這種步速,說明他必有驚人的天賦!
“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學藝?”道人目光中透露出些許期待。
“學藝是什麼我不知道,不過隻要你管我飯吃管我地方住,讓我學什麼都行。我自己在這裏太孤獨了。”
老道人一笑:“但,你要答應我,從今以後不能再動葷腥的食物。至於這頭野豬嘛,你也要放走它。”
“啊?!”小孩一聽就皺了皺眉:“我都追了它大半天,好不容易才捉到,你說放就放了?那我不跟你學什麼藝了。”小孩說著轉身就想扛起野豬走。
“慢!難道你不想如我這樣,一道金光就能束縛住它?還是隻能靠跑才能躲過它的追趕?”
“你這麼說……”小孩頓住了腳步:“學學倒也不錯!你那一下實在是太神奇了,那咱們就做個交易吧?我跟你學一年,學了一年之後我就離開,到那時我就可以再捉野豬烤著吃了。怎麼樣?”
老道人心中暗想:這小孩古靈精怪,倒是頗有想法!老道人微微一笑,算是默許了。
這群道人並非是住在這附近,隻是他們每隔一段時間都要來這裏練習絕藝。在回往道莊的路上,小孩明顯感覺到有點吃力。因為這些道人腳下的速度如同漂移一般,雙腳飛速移動的影像簡直就像一團霧般,根本分辨不清腳的輪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