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浩把怎麼抓住阮荷的事情簡單說了一遍,當葉淳光聽到阮櫻掀翻水果攤絆倒阮荷的時候,眼裏的欣賞根本遮不住。
老婆聰明。
“行了,等著。”
葉淳光跟著兩個公安進了公安局。這兩個公安都是值夜班的小年輕,剛才聽到他們滬市總局的局長給他們說,這位不可以怠慢,怎麼小心仔細都不為過,不過具體的身份沒和他們說。
看著架勢,還能和他們總局的局長通電話,那麼不是團長就是個旅長咯?
兩個公安心裏頭的敬佩都快溢出來了。看看人家,為了老婆,竟然開了兩輛軍車。
“同誌,阮荷就在這裏。我們剛才審問了一下,這是審訊表。”
葉淳光掃了一下審訊表,上麵幹巴巴的,隻有阮荷的基本信息。
他大步進了審訊室,兩個公安人員跟在後麵,默默關上門。
這位氣勢太大,把他們都襯托成小跟班了。
阮荷已經困得東倒西歪,眯著眼睛幾乎要睡過去。突然頭頂大燈一亮,照得她兩眼刺痛。
阮荷開口就罵:“個小癟三,老娘要睡覺。”
她到了滬市,跟著這邊的潑婦們學會了不少當地罵人的詞兒。
啪。
葉淳光把審訊表使勁兒往桌上一摔。
阮荷搖了搖腦袋,腦瓜子清明了一些,突然明白她不是在洗頭房,不是在棚戶區,而是在公安局。
還是在滬市的公安局。
她立刻睜大眼睛,抬頭看。
“姐、姐夫?”
兩個公安呆了。
這、這還是家事?怎麼姐姐抓妹妹,姐夫來審訊?
這是哪門子豪門秘辛?
“姐夫,姐夫,你救救我。你幫幫我,放我出去。”
“阮櫻帶著人抓我。我都沒得罪她,她就帶人抓我。姐夫,你去罵她……”
她好像見到了親人一樣,委屈得很,眼淚嘩啦啦往下流。
“姐夫,你看,他們還給我帶了手銬,把我的手脖子都磨破了。我還想睡覺,我困死了,他們都不讓我睡覺。”
“他們簡直毫無人性。”
葉淳光目光冷漠,一言不發。
阮荷:“姐夫,我出去後一定好好做人。我一定做守法的生意。我再也不亂來了。”
葉淳光:“你做過非法的生意?”
阮荷一下不吭聲了。
葉淳光嗓音極冷:“阮荷,你縱火燒了阮家老宅,大概還不知道你父母和你大哥現如今怎麼樣了。我看你在滬市倒挺逍遙自在。我很好奇,你這麼長的時間內,你有沒有想過他們的命運?”
他麵色陰沉,兩眼如刀,阮荷好像覺得她的臉被一片片刮下來,然後還是刮她肩膀的肉……
她沒想到,葉淳光一開口就是這件事,還說得這麼直白,這麼殘忍。
“他們、他們怎麼樣了?”
阮荷嗓音很低。
葉淳光:“他們都死了。”
阮荷驚叫起來:“不、不可能。”
“不可能,他們難道不會跑?他們這麼蠢嗎?”
葉淳光:“你父親阮三畝身體被燒得扭曲痙攣,趴在地上,他被大火燒得窒息,掙紮往外頭逃的時候摔在地上,脖子被摔斷。你母親劉香蘭在他身邊,身體被燒焦,雙手往外爬,手指被燒得隻剩下骨節。”
他嗓音不疾不徐,說得毫無表情,好像在說誰家地頭的白菜長得好,誰家地裏的黃豆生蟲了一樣。
冷靜、冷漠。
阮荷毛骨悚然:“我不知道,我不是故意的,我……”
葉淳光一拍桌麵,發出很大的聲音。